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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断我纯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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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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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眉眼间蕴藏的那一丝凌厉逝去,修长大手扶着脑袋,笑意吟吟地看着女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一副很是的样。

    「敢情贵情姊姊今日是要为一个贱婢同妹妹杠上了?」白淑妃将手上的雪玉杯重重重往桌上一搁。

    真蠢!诗贵妃讽刺地暗暗冷笑,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俊美得令人心悸的清皇和状似平凡得令人无视的阮阿童之间徘徊了一记。还真真是蠢货,否则怎么就看不出,她那句「贱婢」一出口,皇上可是瞬间连笑容都不见了。

    「淑妃妹妹,阿童姑姑怎么说也是自小服侍皇上至今,一向苦于实干、忠心耿耿,咱们都是皇家的媳妇,对这宫里的「老人」更该多多关照三分才是。」诗贵妃轻声细语,却是火上浇油。「妹妹呀,这次是你做错了。」

    「诗双双,你居然拿个低贱的宫女跟我比?!」一向骄纵的白淑妃果然没脑多细想,闻言勃然大怒,当场气到狠狠砸了雪玉杯。

    那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破裂声甫响起,阮阿童倒抽了一口气,心下一凉。

    完了!

    再接下来的那一团小小宮斗混乱,还有玄清凤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就立刻有效地镇住了全场,接着酒宴继续进行,新科状元应递吟了首什么什么诗博得了满堂彩……种种、种种,在阮阿童眼前都化作一片白茫茫。

    她脑只有碎了的雪玉杯……百灵国进贡的雪玉杯……礼公公严格看管的国宝……

    她慘淡地闭上了眼,无声地幽幽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今天真去他的倒霉透顶了。」值此清风明月夜,只恐夜深花睡去,飘一缕香,化一抹红……

    玄清凤今夜没有召任何人侍寝,也没有到任何妃嫔宫,而是宴罢沐浴完之后,就负手踱至内殿仅一屏风相隔的宫女小单间前,辗转徘徊。「阿童,你睡了吗?」犹豫了很久,他小小声问。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请保重龙体。」阮阿童淡淡道,顿了顿之后补了一句:「皇上还未就寝,奴婢哪能斗胆先睡,奴婢现下是在帮皇上打一副衣带的绣。」

    听她肯同他说话,他心下一松,却又感到一丝忐忑。

    阿童的语气好像还是不太对啊!

    玄清凤本想绕过屏风,直接面对面瞧见她的容颜脸色,可不知怎的,还是没敢当真迈开这一步,大剌剌地闯进她的小单间。他怕她还在生气。

    万一阿童当真发火,不给他这个皇帝留一丁点面怎么办?他乃五之尊,假若被冒犯了天威,绝不能当作没这回事,可要是认真追究嘛,他又舍不得。

    「唉。」

    隔着屏风,他修长挺拔的剪影和一缕叹息,隐隐约约、恍恍偬偬在她面前闪现。

    阮阿童绝不承认自己心房有过一阵砰然乱跳,是故那突然上涌的血气和颊畔浮现的微微红晕,全是给气的。

    就算是个奴婢,在被主们这般轮番折腾之后,也是有暗自生气的权利的。更何况,磨难永远都在……

    她心头滋味酸涩难辨,突然觉得疲惫难当,低声道:「时候不早了,皇上早些安寝吧。」「你还生朕的气吗?」他好听的声音又低微又可怜兮兮。「……皇上多心了。」在屏风后方,她眼底的黯淡尽显。

    他顿时安心了,弯弯的眉眼笑意荡漾。「那朕睡了,你也早些睡。」

    「谢皇上关心。」她等着屏风上高挑颀长、写意风华的剪影消失,可是久久,他依然静静伫立在那儿。

    害她呼吸又开始不顺,只得咬牙逼迫自己低下头,专注在手上这副月牙缠银丝的流苏绣上。

    明黄是帝王之色,可她私心却偏爱他一袭白衣,宽袍大袖,清逸如仙人之姿,眼底有说不出的清澈明亮温柔。

    她交缠着丝绳珠线的指间愕地一僵,一个已半成形的清雅绣渐渐松了开来。平时皇上的衣饰用品自有尚衣局负责,她出什么头?

    阮阿童的手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紊乱,片刻后,她突然低头把整副绣全拆了。

    这么一解,就让丝归丝,线归线,再不复纠缠成结……这样便好。这样最好。

    玄清凤隔着屏风,虽然只见影影绰绰,却依稀看得出她手上在动作什么,原本满满笑意婺时又惊慌地全失了样。

    「喂喂喂,你不是在给朕结绣吗?」他急急开口,「都拆散了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一下。「结错了,自然当拆则拆。」

    「谁说你结错了的?就算是错,朕就偏偏爱这样打错的。」他胸口憋着一股乱糟糟的闷气,意有所指地跟她耗上了。「若是件件都循规蹈矩、死死板板的,还有什么意思?」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还是皇上教诲奴婢的,奴婢记得清清楚楚,怎敢有违?」她不冷不热地道。

    「阿童你一」他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还要记恨多久?后来朕不都跟你解释过了?」

    「皇上言重了,奴婢就是奴婢,您不用同奴婢解释什么。」她的声音更加低缓卑微,带着不容有失的决绝。「请皇上自重万金之体,莫再折煞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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