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夜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他无论如何努力,那样鲜明的无神的双眸仍在眼前,那样哽咽含恨的声音仍在耳畔。端木夜痴痴地笑了,无声,却痛得他全身发抖。他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美好的,甜蜜的,如今忆起却只是一场梦的过去……那个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进入月以后公司就突然异乎寻常的忙,端木夜和夕夕大部分相处的时间不是在卧房度过,而是摆了几架高深的书,安放着手提和台式电脑的书房。
端木夜两眼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提,修长的十指敲击如飞,屏幕上不断显示着各种比较的曲线图。在他左侧的书桌是前几天新加的,上面放着的是全新的深蓝液晶电脑,外表看来高贵又大方。
“夜,你明天还能准时回来吗?”
从台式机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微卷的头发垂落在键盘上,白皙映着乌黑。
“恩……”
端木夜漫不经心地应了她一声。
“你要是能天天回来这么早该有多好啊!”
木夕夕侧着头,嘟着嘴,
“爸妈送爷爷回乡下去了,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最重要的是怕,但她没好意思说。
端木夜停下了手的工作看着她:
“不是有吴婶在家吗?”
“哦……”
她略有些失望地垂下头,看起来很委屈,却又很乖顺。
端木夜被她逗笑了,这几日的冷落也确实心疼她,于是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木夕夕立刻眉开眼笑地跑过来坐在他腿上,细瘦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两颊有浅浅的酒窝,就像洒在水面的阳光一样细碎温暖。
端木夜忍不住在亲上她小小的酒窝:
“想我早回来吗?”
木夕夕漆黑的眼眸亮亮的,闪着期待,不过瞬间又黯淡下去:
“我知道你很忙的……”
嫣红的双颊,淡粉的微微开合的唇,晶莹的耳垂,幽幽的体香,还有透明肌肤下那青色的脉络和白皙的锁骨……都在端木夜身边……
他忽然有种奇异的满足,缓缓凑近她小巧的耳朵,微微低沉的嗓音像带了魔力,将妩媚染上她的眉眼:
“不如……我们找几个人来陪你……”
因为他靠得太近而呼吸有些急促的木夕夕,眨着略带迷蒙的眼问:
“找谁呢?小洁和峰在一起……萍萍的话……”
“不是他们……”
端木夜笑看着这个迷糊的小妻,
“我们自己制造的……只属于我们的……”
“自己制造的?”
木夕夕混沌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机器人吗?凌天可以……”
接下来的话统统消失在端木夜气愤的吻里,吻肿了她的唇,看着她迷蒙饱含**的眼,顺手解开她的睡衣,将吻蔓延到她的颈项、锁骨,和胸部……
“难得我想说几句温柔的情话……”
端木夜一边气息不稳地说着,一边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将坐在腿上的赤*裸*女紧按进怀里,炽热的怀抱顿时像要融化两个人一般燃烧,灼热的吻落遍她全身,
“你真是……最不解风情的妻……”
“我……”
夕夕抬起嫣红的脸想要辩驳,却被他一把吻住消音。温软的身随着倾斜躺倒在书房柔软的毛毯上,空虚的凉意还没沾染上身,已被火热健壮的身躯覆盖。
“夜……”
身下的女羞涩地抱住他,眼满满都是他的影,
“我好爱你……越来越爱你……”
心像被甜而不腻的蜜糖刷了一遍,幸福是渗进心底去的。
端木夜着迷地,不知厌倦地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才挺*身*进*入。能感受到柔软紧窒的充实感的,不仅仅是**,更是长久渴望温暖的心。
那时,他就想,身下这个女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了。那是她的妻,是只爱他的妻……光是这样想想,愉悦的满足就让他忍不住微笑……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幸福的感觉,是一种象征着家的归属感。
事毕后,将累极沉沉睡去的她小心翼翼抱回卧室,如珍如宝地为她换上睡衣,盖上被,抚顺头发。明明也是很累的端木夜,明明深知还有太多工作需要完成的端木夜,却坐在床边贪看着她的睡颜,然后笑着凑近她耳边低喃:
“小笨蛋……只属于我们的当然是我们的孩……看来,只有我自己努力了……”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制造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孩,来弥补失去前一个孩的遗憾。
明明说好不放手,为何如今指间空空,像是要伴着寂寞走到尽头?
端木夜摊开空寂寂的手,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他无法肯定,那句话是他说的吗?原来,他真的曾在机场说过那样绝情的话吗?
“啪——”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掌心,然后逐渐被湿冷的空气化去一切温度。
是谁说:男人哭了,是因为他真的爱了;女人哭了,是因为她真的放弃了。
她已经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她伤心绝望,亲眼看着他说出那么绝情的话,然后拥着别的女人离去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他曾经的恶行,第一个孩的失去,眼睛的失去,在那一刻,她怎么可能承受住这么一连窜的打击,她一定是哭了吧。
在无声的痛彻心扉的哭泣,放弃了对他的爱?
是爱在让他痛,还是痛了,才知道真的深爱。从前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他,爱了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他,伤害了也不会道歉的他,如云烟般消散在瑞士洛桑的冰冷小巷。然而,那些深深烙印在两人之间的伤痕,还会有轻易消散的一天吗?
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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