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个性安分,生吃、水煮、烧菜样样皆可,随你怎么摆弄都没脾气的,但是这随和却一点都不随便。《庄子.德充符》说:“才全而德不形者也。”
“为什么是一盆快要凋谢的花呢?”
“这不是一盆凋谢的花而是君子兰的一种垂笑兰!”“兰叶春葳蕤”,所以,见了肚子大点的女人可不要都叫孕妇。何况,“读书人识不尽的字,种田人识不尽的草”。此时,紫苏的表情像是满清官员见了“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洋使臣,张口咋舌曰:“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托成人。”当然这只是在心里默念。此情此景,可以说他这是“仰巴脚儿”,却不可说他是“仰巴脚效应”,那是指瑕不掩瑜的成功人士。除了脸红就是红脸,紫苏脸上可不会再有其他表情了,这脸红可不比“教科书”的脸红,而是那种羞得想把脸装进裤裆里,能够让有些人求助切除交感神经链中一小段来根除脸红的手术。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显示自己喜欢花草,只好自己揭自己的短,继续说一些垂笑兰,接着在“圣人门前卖字画”。说话是什么,就是和景德镇人谈论瓷器,和桂林人指点山水,和邯郸人说成语典故,地球上最好的语言是共同语言,否则很可能黑李逵见猛张飞,一见面就崩了。
“我看这花最好是放在教室里”,这最后一句话,本该是画龙点睛、曲终收拨,谁料想是虎头蛇尾,大意失荆州也。“一句话能把人说跳,一句话能把人说笑”,他抽风似的忠言逆耳,一根筋、直肠子,被边城泼了一盆冷水,快达到王熙凤泼贾瑞的力道了。原来,他好像压根就没这意思,就像薛姨妈和王夫人说“金玉姻缘”给贾母听。看着边城渐远的背影,他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像是被遗弃的孤儿,被棒打鸳鸯的恋人。又忽想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也就“一叶放春流,束缚人亦觉澹宕”了。人总是在了解一种东西后,才喜欢,在喜欢一种东西后,才会深入了解,正好比喜欢音乐的人,听人提起“迈克尔”以为说的是杰克逊,而喜欢篮球的人,则以为是乔丹。所以人们不应该嘲笑那些只把mp5当成是播放器,而不是德国冲锋枪;把f4说成是艺人组合,而不是美国战斗机的人。你就算是工商管理硕士,没有房地产上的任何知识,给你一组数据表格,让你算面积,你就干瞪眼了,因为在这个领域,长不说是长,说是“进深”;宽不说是宽,说是“开闸”。《庄子.秋水》说:“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边城洗刷完就捧着那盆兰花进了教室,果然是“不贵迟之壁,而重寸之阴”。“蕙质兰心”,他以为然,又不以为然,因为他喜欢兰花,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兰花。或许是怕别人说自己是附庸风雅,所以,一路上他恨不得自己有汽车那样的最大爬坡度,良好的接近角,要不有一朵孙行者的筋斗云,三太子的风火轮也行。一路上竟没撞见人,估计是撞见鬼了。他篮子里放鸡蛋一样地把那盆兰花放在三楼最东边教室的一个窗台上。当时,一个怀春的少女正冥思遐想着窗外的江南好风景,“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这个叫蓝兰的女孩对他如对垂笑兰般一见倾心,也渐渐开始学会如何对她而言的“舶来品”如数家珍起来。或许在她的两汪碧波中,边城不仅有着玉貌绛唇的漂亮脸蛋,而且会拈花惹草却从不会到处拈花惹草。虽说两人只隔了一层蓝色玻璃,不过,边城似乎没瞧见她,只是低着头似在与花语。蓝兰心跳得厉害,或许是细胞呼吸供应的atp不足,她有点缺氧窒息的感觉,恨不得在自己的胸腔上安装一个鼓风机,或是涡轮增压器。
春城无处不飞花,偏偏在学校的三楼教室的一个窗台有孤兰一盆。
那个有孤兰的下午,她时不时望望蓝色的玻璃,自己倒成了花的监护人,生怕有哪个女生来动手动脚,又始觉看着镜子中边城朦胧的模样,比孤芳自赏更加赏心悦目,也许这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吧。虽多少觉得他的言谈举止有些单调乏味,不是泥塑木雕,就是伏案疾书,然“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自是如有思而不得了。
“教室有三个窗户,他偏把兰花放在我的窗台上,蓝色的花盆里插一盆兰花,对啊,我的名字不就是‘蓝兰’吗?兰花的叶子纤细而修长,味儿淡雅而清香,蓝色的色调不正是静谧抑郁的青春符号吗?”她不敢再推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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