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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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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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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一座小小的古城,城内那么狭窄,城外那么宽敞。它的周遭也尽被万丈高楼重重包围,而它却依然苟延残喘着,没有被蚕食鲸吞,不禁让人感叹它的负隅顽抗,一如时下战争影视片的场景,只不过不知它是否如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多久。这也似乎正应了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权利的哲学纲要》一书中那句响当当的名言,“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这座城能闻名遐迩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一个新开发的湖,因为不能倚老卖老骗吃骗喝,它就要吃“青春饭”了。它虽然不是一万两千年前沧海消退后留下的泻湖般古老,但却与杭州西湖简直是同胞兄弟、孪生姐妹。虽然是新发现,但却不能把它说成是山寨、盗版,尽管它也可以称作是“三面云山一面城”,“古今难画亦难诗”,春有柳浪闻莺、夏有曲院风荷、秋有平湖秋水、冬有断桥残雪,但总觉得还是美中不足。“兵松松一个,将松松一窝”,把这个原理推而广之,古城里有这么一所破旧的学校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即使是破旧的学校,什么建筑设施倒也都不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如“永”字,虽说是不复杂,但是具有汉字中的点、横、竖、撇、捺、折、勾、提八种笔划,但还是总觉得缺点什么,后来顿悟出病根,原来是坐落的次序不对,显然设计者不通晓建筑学美学风水学,好比烹饪时,什么调料都一一俱全,只是添加的顺序乱了套,自然美食也就不美了。老就老了,还小,就像是一个男人,本来就老气横秋,还身材矮小,一如三寸丁谷树皮,不过,也许就像是泡菊花茶,又小又丑,且颜色泛黄的菊花反而是上选,却不选择那些花朵白皙且硕大的,中看不中用。然而那种感觉依旧是画地为牢,这样以来,就犹如打入死牢,不知暗无天日到猴年马月。就连紫苏这山沟子里窜出来的小兔崽子,见到传说中有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圣地—齐国“稷下学宫”之称的神仙府邸一样“老”后,也不禁大跌眼镜。

    在这所破破烂烂的学校里,和大多数学生一样,紫苏也感觉不到学习的快乐,倒不是因为“媳妇不好赖床”的心理在作祟,也许有人说学习本来就不是快乐的,那一个人“活到老,学到老”,就终其一生也不知道快乐为何物了?其实,学习是可以快乐的,之所以很多学生感觉不到,是因为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在直接或间接地告诉学生:他们只是为了考上好的大学才去学习,就好比暗示一个女性只是单纯地为了完成生育而过性生活,又怎能感觉到快乐。然而,紫苏对文学饶有兴趣,那种兴趣就像是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一样,再加上刘父刘母都是教师,他也算是书香门第,勉强称得上是蓝田玉暖,虎父无犬子。他只日记本就有好几个,而且每周回家,都会把借来的读物、日记本、还有该清理的衣物,一起塞进背包里带回家。不过,刘父见儿子在家一天到晚,甚至通宵达旦地写文章看杂书,气得鼻子都歪了,大怒向刘母公开表示,自己坚决投反对票,根本不学美国向大陆表明自己对台湾当局的态度那样:不支持、不反对。刘母喜欢跟刘父唱反调,所以双手赞成。而且,刘家有“两个凡是”的“金科玉律”:凡是刘父反对的刘母都支持;凡是刘父支持的刘母都反对。起初,刘父只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见收效甚微,始觉这样做无异于是“隔着皮靴抓痒”,遂痛下“杀手锏”,打出了“棒打出孝子,娇惯养逆儿”的口号,由“苦口婆心”过渡到“破口大骂”,还说什么清.;王永斌《围炉夜话.卷一》“教小儿宜严,严气足以平躁气”,却不知《诗经.小雅.惋》里的“教诲尔子,式毂似之”。就是说刘父教育儿女的方法未必正确,应对症下药。说来,刘父也真是执拗,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刘母好说歹说直劝刘父不住,谁知紫苏更加执拗,不进油盐,正应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两句俗话。刘父骂,紫苏不出声,当自己是聋子,当刘父是疯子,实在受不了,就一头扎进自个屋。刘父知“穷寇莫追”, 然依旧滔滔不绝,那架势非要赶个野鸡不下蛋。紫苏不敢回骂刘父,就回答刘父,开始还专挑拣有疑问语气的话,随后就只能专挑拣不是陈述语气的话了。这就好比,男人的择偶标准从一开始要求对方是“没过门的处女”,到“没过门的少女”,最后是“没丈夫的女人”,“逝者如斯夫”啊!两人隔着一堵墙对话,刘父站在堂屋前正对着清.;金缨《格言联壁.;学问类》:“古今来许多世家,无非积德;天地间第一人品,还是读书。”的匾额,一边喝水浇灭心中火,一边骂道:“你一个学理科的光看文科想干啥啊?”,想说是“离经叛道”,只恨自己不是教语文的,一时半会想不到这样的成语。刘父骂人说话,都如空袭警报的汽笛声,一长一短的,又如始于唐兴于宋的长短句。紫苏边哭边回答:“我喜欢不行啊,我上课又不看!”要说这十几年来,对二老的言传身教,紫苏素来都是唯命是从,叫打狗,不敢骂鸡,没有一丝半点的反抗精神,但惟独对这件事不含糊,像个固执己见的老顽固,八个金刚抬不动。《墨子.;尚同上》说“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刘父看儿子和自己“打乒乓球”敢顶嘴,直接临门一脚踢起了足球,说:“一会这样看,一会那样看。你试衣服啊!”这样龇牙咧嘴的表情、歇斯底里的声音,如果没人说刘父是教师,绝对以为刘父是屠夫。无奈国足水平太差,但知“足”常乐,然《诗经.陈风.衡门》说:“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其之姜。”故紫苏面不改色,不予理睬。心理学上的“逆反心理”暗示着紫苏这一会必须去看书,果然他随手捧起一本书不停地翻起来,细皮嫩肉的一双小手不停地擦着眼泪,一如汽车挡风玻璃上左右滑动的雨刷。他边翻边流泪,泪水滴在纸上,让他想起了刘父手臂上印的那一朵“梅花”。翻着翻着,呆住了,那是一张夹在书页里发黄的照片,上面还粘着泥巴,是紫苏小时候的样子,衣服上是泥巴,脸蛋上是泥巴,小手上也是一块泥巴,那是能捏出一堆快乐的泥巴。最后一缕阳光破窗来,由于黑暗的驱赶,躲进他的小屋,又不知骂了多久才停了,只记得那一夜是淫雨霏霏,他似乎忘记了以前回家的时候,可以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吹吹风,还可以看本书,曰:“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秋天吃着柿子,抓一把甜甜的大红枣。

    紫苏惺忪着睡眼,披着衣服,松着鞋带,踉踉跄跄地来到窗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跳楼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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