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下向着绳索游去。可碍不住另一个女人拖后腿儿——付瑛不会水,在河水中疯狂地扑腾着,文初就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一边上上下下在河里起伏,一边惊吓连连死死扯着文初,“救我!救我!”
“我救你,你放手,别扑腾,我拉着你上去。”
可不论怎么说都没用,付瑛已经吓傻了,又哭又叫,不知道咽下去多少水,手却始终拉拽着她的脚。文初没办法,装作被付瑛拉入水底的模样,整个人潜了下去,冰冷的水波阻挡了上面人的视线,她摸索到鼓着两腮拼命摇头的付瑛颈后,使劲儿一点,付瑛立刻晕了过去……
文初这才拖着她浮上来,一路游向绳索。
付瑛很轻,她完全可以扯着绳索借力蹬上去,可未免引起有心人注意,还是将绳索绑在了两人腰上,被上面的人一点一点吊了上去。甲板上一片欢呼之声,文初装作脱力的样子,靠着赵阙的肩,昏迷的付瑛被那几个少女接过去,急慌慌往舱内跑。
她没说这女人只是晕了没大碍,反正过一会儿自然会醒来,只对赵阙打了个眼色,口中道:“郎君,咱们回吧。”
赵阙顺着看向她身后,那里,华眉正一手抓着船舷,微微颤抖着,双眸紧紧地盯着她背影,想认又不敢确定的样子。赵阙嘴角一扬,将她湿漉漉黏在额头的发拂过,搂地更紧些,“可是冷?”
三个字十足的温柔。
文初一口牙酸倒一半儿,分明看见这男人眼里的促狭之色。她忍!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是,冷,郎君。”
赵阙笑的更温柔,“好,听你的,莫染了风寒。”
“两位留步。”
一个中年人快步跑来,看模样像是这客船的管事。
走到近前来,看清了赵阙虽戴着纱帽不见面容,一身气度却是不凡,再看文初的长相,颇为姣好的女子必定是贵人才能求娶的,不由将语气又敬了三分,“出了这种事儿,实在是在下的疏忽,两位若不嫌弃,让在下给换一个舱房,送点热水吧。”
“无妨,”赵阙淡淡道:“夜深了,换舱房就免了,热水送来吧。”
“是,是。”中年人连声道好,“来人……”一边吩咐着,一边引着他们向舱房走去。
这人像是之前已询问过了,这会儿熟门熟路,不一会儿停在了门口。有下人提着热水倒入木桶,又送了一壶姜汤来。中年人站在门外,暗自猜度着赵阙的身份,他也算殷勤,可对方除了客气外并无半点受宠若惊的神色,这么想着,不由更为热络,“两位慢洗,在下会让人候在外面,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就是,也算为尊夫人压压惊了。”
“多谢了。”
舱门被关上。
隐隐地,还真听见了外面有下人小声说着话。
文初坐在榻上,想着到底还是让华眉看见了,不由起身往镜子前走去。模糊的铜镜里映出她的脸,和从前的模样相差并不小,最明显的差别便是瘦了,颇有肉感的两颊凹陷了下去,鹅蛋脸也变成了巴掌小脸儿。五官虽未变,可十年之后的她,眼神沉沉,没了从前的飞扬,性子静淡,不再如从前活泼……
若不仔细对比五官,乍然一看,只会觉得有点像罢了。
可华眉毕竟太熟悉她了。
而她也只是一个开始,京师里熟悉她的人并不仅仅华眉一个。
她望向舱内的窗子,正正对着洛阳的方向,再行个七八日,她就能回到那个地方,眼下是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改变一下了。
文初想着想着,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赵阙之前没吵她,这会儿提醒道:“再不洗,水都冷了。”
她应了一声,一身衣裳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头发仍在嘀嗒着水。再不洗,真的要染上风寒了。伸手解着领口的扣子,文初忽然看向赵阙,“你不出去?”
这舱房虽豪华,为了节省空间,却并不大,只有一间,正中是方才下人送来的木桶,许是认为夫妻两人,便送了个双人的木桶,非常之大。而外面,是守着待命的船上的下人,大半夜的,夫人沐浴,郎君却避了出去,这让外人瞧着实在有暴露的危险。
文初解着扣子的手停了。
她有些傻眼地看看浴桶,再看看赵阙。
就见他低低一笑,摘了纱帽,露出了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往床榻上一靠,坐等观赏的架势十足,“夫人放心洗,我不会嫌弃你长的没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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