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不成,岂不是白白害了她?当初你费了不少力气把她弄出来,总不会想就这么要了她的命吧?”
“蛊毒不除,她早晚也是个死,而且死得更痛苦。把蛊驱出体外是解蛊毒的唯一办法,不管怎样都得试试。”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三月到五月之间都可以。那个时候天气暖和,恰好又是蛊毒即将发作的时候,比较容易驱除。”
蓝济也知道冷秋选择的办法肯定是最好的办法,纵使他对罗君颂有许多同情,但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小颂都能到处跑了,怎么还不到这里来呢?”他喃喃道。
罗君颂当然想去玉髓楼,但是冷秋在那里,她总不能自食其言又出现在他面前吧。夜色已深,她还在洗衣服——韩承直突然交给她的工作。给她分派这项差事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勉强。罗君颂想得到这应该是陆隐川的意思,故意让她吃点苦头,好叫她知难而退。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咬紧牙关不退缩。衣服虽然不多,但是水很冷,冻得手指头都快麻木了。她一边搓洗衣服,一边把手伸到嘴边呵气。
秦恭在一棵大树后面看了很久。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入睡了,只有罗君颂还在勾着腰洗衣服。他心里很难受,很想上前帮帮她。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他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庄主……”
陆隐川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也站在旁边看着。罗君颂的固执倒是和以前一样,离开他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就如同以前纠缠他一样那么执着。这几天,蓝济也没有派人来问罗君颂的情况,这使得他对原先的猜测又抱有怀疑。如果蓝济真的对罗君颂有所想法的话,不会不来过问。而罗君颂似乎也不打算再去玉髓楼,居然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究竟是什么吸引着罗君颂呢?
陆隐川把秦恭叫到书房,“我睡不着,我们聊一聊吧。”陆隐川叹了口气道。“君儿虽说在我身边已有五年,但我真的并不了解她。你呢?”
秦恭沉默半晌,道:“属下也不了解,但罗姑娘的变化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属下觉得这种变化很难用失忆来解释。”
“大夫跟我说,失忆常常是由巨大的刺激造成的,所以失忆的人如果再次碰到相同的刺激,就有可能恢复记忆。君儿是因为遇上海难才失忆,如果让她再遭遇类似的事情,会不会对她的记忆的恢复有帮助呢?”
“再遭遇一次海难吗?庄主想怎么做?”
“我和曼瑛商量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在出事的那带海域再制造一次海难,让君儿掉进海里,说不定当时的情景能让她想起什么。”
“庄主,此举不可,太危险了。”
“是啊,所以我还在犹豫。其实我既希望她的记忆能够恢复,又不想让她恢复。过去的事情对于君儿来说实在太残酷了。我现在只担心君儿坚持要出去独自生活,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而且她身上还有蛊毒,夜魔会就此放过她吗?”
“庄主,绑架罗姑娘的人要怎么处理?要不要告诉谷护法此事?说不定谷护法在万占豪那里能够调查出什么来。”秦恭问道。
“那几个人是龚平的手下,他们死不承认是受人指使,只说是自己鬼迷心窍做下糊涂事,甘愿受罚。为今之计,得先抓住龚平才行。哼!万占豪完全不出面,就是怕被捉住把柄。他比陈智忠狡猾多了,要找到他的弱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万占豪为什么要绑架罗姑娘呢?他们绑架了罗姑娘,又不提出任何要求,真是让人想不明白。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罗姑娘和万占豪有密谋,万占豪想杀人灭口?”
陆隐川摇摇头,“如果说君儿以前和万占豪有密谋,我也许会相信,但是现在的君儿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威胁,而万占豪也并没有任何行动,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万占豪虽然狡猾,但他一向谨慎,我怀疑他是被人怂恿了才会贸然做出这种鲁莽之举。之前想刺杀君儿的人说不定也是他派出的,那支箭乃是本教之物,就是最好的明证。只可惜那天有蓝济在旁边救了君儿一命,所以他们不敢再轻易下杀手。后来他们绑架君儿只怕是另有打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天圣宫给找到了。这个蓝济确实是个人物,倘若他成为我们的敌人,只怕后患无穷。”
“天圣宫向来不介入任何江湖纷争,这是他们一贯的原则。这次平息陈智忠的叛乱,天圣宫实际上间接地帮了不少忙。庄主大可放心。”
陆隐川叹道:“以前我确实不担心,但现在蓝济和君儿的关系暧昧不明,我不能不有所防备。以前谷师叔就提醒过我,要多提防天圣宫。他们若没有野心也就罢了,倘若他们有意扩张势力,玄光教就是他的第一大障碍。”他心里其实还另有感触,罗君颂与蓝济若即若离的关系难免让人产生遐想,而他就是顾虑到天圣宫的实力,才不敢过分阻止罗君颂亲近蓝济。这一点他不能跟任何人说,甚至还不能表现出来。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憋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知道罗君颂已经洗完了衣服,去柴房睡觉去了。秦恭道:“柴房到处透风,罗姑娘只怕受不了。”
“这是她自己坚持的,就由她去吧。等她自己受不了,自然会回来的。”陆隐川对罗君颂的固执又爱又恼,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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