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被南朝溡压了下来,可她的后背早已是汗涔涔一片,呼吸也有几分急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宫宴还得继续,还未到亥时宴会是不能停下的,经历了这场波澜,那蒲清妍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刚刚污蔑南朝溡的事儿她也插了一脚,不知道父王会不会怪罪,只兴趣恹恹地继续坐在那儿。其他人却只当看了一出戏,虽有些因为刚刚置喙了南朝溡,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不一会又对那些无聊的歌舞表现出十足的兴致来,果然,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当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是表现出漠不关心,不知道刚刚又有多少人等着看朝溡出丑,朝溡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跟南朝郗打了个招呼,悄悄地退了出来,往外面走去,唐樾见了正想起身追出去,浛秋却是摁住了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刚刚太凶险了,现在出去了也帮不到她!”唐樾愣了片刻,坐回位上,对佑王投以一感激的眼神,佑王展颜一笑,唐樾的小脸却是红了起来。浛秋依然站在原地愣着发呆,也不管不远处那男人有些祈求的目光,哼,这么个小事也想本姑娘原谅你,想得美!
南朝溡显然是不知道这宫里曲折复杂的路径是通向何处,只有一步没一步地转悠着,心里有些沉重,虽是有惊无险,可若是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自己就真的是经受不住了。正低头踹地上的碎石,却看见一个硕长的黑影出现在身后,正要转身,却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难不成刚刚从鬼门关外转了又得回去不成!朝溡挣扎着呜呜乱叫,却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一瞬间便腾空而起,被挟着在宫殿之间穿梭,朝溡心一慌,手肘往后猛地一击,那人似乎是吃痛,恶狠狠地说到:“如果不想被宫里的暗卫把你当刺客给乱箭射死你就给本世子安分一点儿!”世子?这声音不像是盛王世子,更不会是佑王世子,那……
南朝溡想到这男子身份,便停止了挣扎,窝在蒲清沂怀里不动了,两人在宫殿之间穿梭了好一会,蒲清沂才将朝溡放了下来,两人落在一片湖水之上的露台上,月光清冽,湖水轻轻泛着波,将月光揉碎了又洒满水面,朝溡看着这美景一愣,心也莫名地平静下来,立在露台的栏杆边,轻声问道:“乾王世子若是想邀溡儿来赏此美景,何不直接说明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难不成,世子是来感谢溡儿为你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噢?在你心里,本世子是那样的人么?”蒲清沂的声音虽有些清冷,却像是潺潺溪水一般多了几分灵动,回荡在湖中央,朝溡莫名地有些失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心底却泛起一抹凉意,回到:“难道不是么?你们都是那样的人吧,不关自己的事就不管不问,只当看笑话罢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你那好哥哥是在平白污蔑我,你为何不站出来说一句话,你们为何不站出来说一句话,你们都一样,是伸长了脖子的看客罢了,我一个小女子不过是在为你们演戏,我生,我死,与你们何干!若我刚刚没能破了那蒲清霖的局,我就是自尽也绝不会嫁给他,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的冷漠,你们的嘲讽,呵,真是讽刺,人心怎能自私到这种地步,若那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如何?”说罢,猛地一转身,冷着脸看着蒲清沂,蒲清沂万万没想到南朝溡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话句句说进心坎里,这么多年来,应付着大起大落,不也是在人前做戏么,他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她有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胜似仙子,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那支舞更是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面对污蔑时的冷静睿智,而如今的她清冷,决绝,这样的女子,若真的是这样含冤而死,自己的心,会疼的吧。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又怎会知道别人是不是在演戏,你又怎会知道别人的戏有多难。”蒲清沂淡淡地吐出这一席话,又定定地望着朝溡,蒲清沂的面容跟蒲清霖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但蒲清沂的眼里不是黑色的戾气,而是掩盖着一些熠熠的亮光,月光泻下,本就绝美的面庞平添了几分妖魅,朝溡却是无心欣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呵,世子,你说这话是何意,你演你的戏,我走我的路,本无交集,世子何故来招惹我!”说罢朝溡就往桥上走去,蒲清沂的声音再次传来:“心不由己,南小姐可懂。”朝溡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立于桥上,抬头望了望有些被浮云遮住了的月亮,朦朦胧胧的树影重重叠叠,细微的雾气腾起,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世子,你觉得,人的命运是由天定,还是人为?”
半晌无言,许久,蒲清沂的声音传来:“我命由我不由天!”朝溡的眸子一亮,嫣然转身,对着蒲清沂笑道:“世子这话说得极好,倒是合了溡儿的心意了。”朝溡本就不是很怨蒲清沂未能帮她,那样的情形下,蒲清沂更是不能帮她,只是对蒲清沂并无什么好感罢了,加上他又无端端将自己掳到这儿来,自然是有些气闷的,不过听见蒲清沂的话甚是对胃口,自然也是喜出望外,语气也热切起来。蒲清沂却是有些羞涩的一笑,回到:“事在人为,不知南小姐有何见解?”“哎呀,不用叫我南小姐了,叫我朝溡就行了,对了,我能叫不叫你世子么,世子二字叫起来真够没人情味的。”蒲清沂微笑着点点头,“你想叫什么都随你。”
“要我说啊,这人生短短几十年,若不放开了性子潇洒一回,实在是有愧于天地良心,我命由我,一味怪罪于命运的不公只会让人沉沦,就凭一双手为何不能打拼出自己的天下,小沂子,你那哥哥怎么就想不明白这道理呢!”朝溡嘟起嘴侧过头看着蒲清沂,蒲清沂低头一笑,这名号还真是怪异,不过从她嘴里出来怎么就不那么难听了呢。“是啊,人生多不过百年,起起落落,如同潮水,阴晴圆缺,如同明月,悲欢离合,得大道者又怎会拘泥与生活之境呢?”“哟,你这是在表扬你自己啊!”“我有么?哈哈,朝溡,清沂倒是有一问,不知你对阑通当前形势有何见解?”朝溡没想到蒲清沂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那眸子里却是毫无儿戏之意,朝溡转过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一抹浅笑生于如玉的脸庞之上,国家大事么,自己的父亲可是南博侯呢,自己耳濡目染,又怎会不知这个国家的现状。
“如今的阑通,正如那天上的明月,夺目炫丽,安稳太平,却只能用四字形容——居安思危,阑通表面上风平浪静,商业发达,贯通四海,而平静之后却酝酿着数不尽数的阴谋,不说南隅的表面安定,那南隅坐拥富饶的平原,又怎会甘心永远屈服于阑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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