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新任的南隅王据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南隅迟迟按兵不动也有自己的道理,如今皇上已是半百,膝下数子数孙,敢问那个位子又是有多少人不想要的,皇位之争想必定会造成阑通大乱,若那南隅趁机举兵侵犯,阑通内讧不平何以抵御外敌,奕阳城亦是,要说奕阳不论是于商于政于农于阑通相比都是不弱,这必然是阑通另一大忧患,如今的阑通,就怕那乌云会齐齐涌来会彻底遮住了月亮的光辉了。”
蒲清沂一愣,朝溡所讲正是自己内心所忧,却未想到一个女子会有这般见解,似是有些颓丧的摇了摇头,“想不到南小姐的见解跟清沂不谋而合,清沂实在是佩服啊!”朝溡低头抿嘴一笑:“道听途说罢了,哪里算得上什么见解倒是小沂子啊,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南小姐么,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你。”“噢,朝溡所问,清沂能解之必回。”
朝溡定了定神,神色也变得多了几分肃穆,利落地问道:“那个位子,你想不想要?”
……
那晚,阑通皇宫里的御花园有些冷清,却有两个人影扶着栏杆交谈着,谈天说地,从命运说到国家大事,治国安邦之道,好不畅快……
宫宴之后,圣旨下,赐婚于乾王府清平郡主,南博侯府世子南朝郗,特命四月初八成婚。
不过多久,南博侯府提亲的人差点挤破头,当然是为了一舞惊人的南朝溡,却没有一家得逞,如此之后,便有流言传出,南博侯府的小姐所嫁之人今生今日只能有她一个妻,这一要求大大缩减了南博侯府的人流量,少有几个坚持的朝溡也的确没感觉,便随便找了借口打发了,整日里依然悠然自在。南祁和杨湘自那日后,便对南朝溡多加留意着,女儿的变化过大,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南朝溡也是知道当日那样做风险极大,如今受到怀疑也是必然的,好在南朝溡的习性有些仍是保留了下来,如今的南朝溡虽跟以前大不一样,南祁夫妇怀疑了一阵儿也就作罢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不信任。
倒是自宫宴以后,文阙街上的浣溪楼一号间便经常出现两位男子,或临窗而立,或坐于榻椅之上,相谈甚欢,若是要仔细瞧瞧,那位身形较小的‘男子’细眉如月,明眸如玉,樱唇似血,虽有英姿飒爽之意,却掩埋不住那眉目间的万千风韵,稍有些眼力的便知晓那是一个绝色女子,而另外一位华服男子听着面前‘男子’的话,眼里散射出异样的光芒,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下午的时光总是催人眠,加上年关已过,春日也缓缓来矣,文阙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俗话说春日绵绵正好眠,朝溡本来是在浣溪楼和蒲清沂谈些自己对商业的看法,朝溡作为正宗工科女,那些专业知识哪里会知道,只不过把自己知晓的一些浅薄的道理讲讲,谁知工科生果然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感觉,两人交谈不过半个时辰,蒲清沂正思索着朝溡上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一回头却发现那个女子正懒懒地趴在八仙桌上,头斜斜地倚在伸长的手臂上,翘起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蹁跹着,似乎是已经进入了浅眠,蒲清沂浅浅一笑,自言自语道:“溡儿,你说,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如果比清然先遇到朝郗早就好了。”
“嗯……清沂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睡着了,啊!”朝溡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极为享受地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因为自己突然醒来脸颊有些奇异泛红的男子,“咦,小沂子,你脸好红啊,你不会生病了吧?”说着朝溡不安分的小手就往蒲清沂的额头上去,蒲清沂瞪大了眼睛惊恐得连连往后退,朝溡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古代啊……
朝溡唰地将手缩回来,肩膀轻轻地一耸,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嘿嘿,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没有早遇到我,哎哟,相逢何必曾相识嘛,小沂子,我发现咱们俩真的很合得来哦,哈哈哈,人间难得一知己啊!”蒲清沂望着一脸单纯的南朝溡,神色黯了黯,“知己,就这样么……”
当晚,乾王府上。
蒲清沂有些颓丧地推开房门,满身酒气,很少喝酒的他,这辈子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去买醉,朝溡跟他,只是知己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为什么这么难过?呵,我喜欢她么,我怎么能喜欢她呢,呵……
蒲清然看着推门而入的哥哥颓丧的样子,心下一酸,自己这个哥哥虽不是同父同母,可从小待自己极好,外人都看不出蒲清沂并非清平郡主所生,自己也都是当他是亲哥哥一般对待。蒲清然扶了蒲清沂在屋内的桌边坐下,将一杯茶递给蒲清沂,蒲清沂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摇头晃脑地接过那茶在眼前晃了晃,竟是毫不犹豫将它扔到了门框上,啪的一声,水花四溅,浅色的门框都被茶水染成了褐色,蒲清沂苦笑一声,喃喃道:“不是酒,不是酒,我要酒,给我酒!”
蒲清然强压住眼眶里的泪,拉住蒲清沂的衣袖,“哥,我知道你喜欢溡儿,你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去求皇爷爷指婚啊,皇爷爷会答应你的,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清然害怕!”蒲清然低低地呜咽声似乎是让蒲清沂的神智正常了几分,身边乖巧伶俐的妹妹只会在自己面前才会展露出如此的软弱,小时候她也是这般爱哭呢!蒲清沂的大手轻轻地将清然落下的几绺头发抚到耳后,喑哑着嗓子说到:“清然,你是真心喜欢南朝郗那小子么?”蒲清然显然没有料到有几分清醒的蒲清沂会问这个问题,眼里还沁满着泪水,却又是坚毅地点点头,蒲清沂暖暖笑道:“那就好,那然然要好好和那家伙在一起知道么?”蒲清然小脸一红,嗔怪道:“哥,说什么呢,怎么说到我的事儿了,你喜欢溡儿你就告诉她啊!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要是你跟溡儿也在一起了,我们跟南博侯府岂不是亲上加亲……”
说着说着蒲清然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眼里满是慌乱,“哥,哥,难道你是因为怕皇爷爷怀疑我们和南博侯府结党,为了我和朝郗哥哥能在一起才放弃溡儿的么,哥,你说话啊,我不要,我不要,哥,我不要你这样做,哥……”硕大的泪珠从蒲清然脸颊上落下滴落在地上,她的手紧紧拽着蒲清沂的袖子,蒲清沂释然一笑:“清然,不要想太多,即使不这样,溡儿对我也非男女之情,我不能勉强她你知道么。哥累了,你先回屋休息吧。”
蒲清然不知道是怎么浑浑噩噩地从蒲清沂的屋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呆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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