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中,有些人一直在追求,却总是得不到。而有些人,没有任何努力,好运常常降临,这到底是命运的刻意安排,还是对人生的考验?过程的美好并不代表结局的美好。爱波索经过一夜的折腾,睡到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方诗语的决定太美妙了,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真像她所说的一见如故?况且她还是桃花初放呀。爱波索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一会儿想到了许雅婷,那声音像极了小芳,世界上相像的人真多。许不问跟方诗语曾在一起打工,该不会也遇到了相似的事情?
方诗语又来电话了,约定在江边见面,就两个人,不允许找任何借口推脱。
爱波索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江面上有几艘淘沙船,远处是跨江大桥。正是秋末季节,江边的风很大,有时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爱波索仰天长舒一口气,扭了扭脖子,观察四周的风光。在江边的草地上,有一顶乳白色的帽子,一张半旧的席子,还有一些用过的纸巾,散落在草丛里的烟盒和烟头已经有些褪色,白色的塑料袋随风飘扬。好像这一带发生过战争,有征服者的欢呼,可能,也有被征服者的喘息。
爱波索面对大江,思绪万千。大江东去,浪淘尽风流人物,那些故去的英雄,也长眠在草莽间,便是著名如法老,也不过一堆白骨,真是人生如梦呀。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时间可真是疗伤的神器,再大的悲痛,都在光阴的淘洗下淡化。正如河中的沙,当初是石砾,怎奈风化和腐蚀,变成了圆滑细小的一粒,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许多事情,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雾渐渐起来,轰鸣声慢慢消失了,暮霭下的江面有些冷清。爱波索看了看电子表,那是他花十元钱在地摊上买的,也是身上唯一的电子产品。另外一件呢,就是收音机,那还是在英语教师的强烈建议下购买的。时间已是傍晚,方诗语还没有出现,爱波索有些急躁,怕太晚了没有公交车。
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爱波索不想回头,知道她来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好像一樽石像。一种熟悉的洗衣发水的香味飘了过来,颈部好像有虫子在蠕动,他知道,那是他的头发。一双有些冰凉的蒙上了他的眼睛,他知道,她就在后面。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爱波索没有责怪,只是轻轻地叙述一个事实。
“轻易得到,当然要有所付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来江边吗?”方诗语解释着,慢慢松开手,转身站在他的前面。爱波索觉得愧欠些什么,有些不自然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既非恋人也非情人,只是朋友,有过一些共同的故事。他觉得她的决定都有些怪,像那天晚上,她的主动也是他根本无法想像的。
“我想,你做事总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你不会把我推到江里去吧?”爱波索开着玩笑,心中却有些担心。那天晚上,虽然说她曾经有过意思的表示,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表示了拒绝。方诗语还真有些幼稚,那天晚上,当他拥吻完她之后,她便要求他去找一些安全防范的药品。当他进一步动作时,还奇怪他为什么要伤害她。
“你是怎么知道那种事的?我只知道要小心男人的碰触,但没想到是这样的。我之前在店里,也只是我动手,连男人碰我的手臂都不行。”方诗语心中或许也有些疑问,为什么男人懂事会比较早呢?
“在这方面,你真像个白痴呀,难道生物学的知识一点都没学?即便高中没学好,初中的生理卫生总该懂得一些吧?”爱波索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宝贵身体交付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也太奇怪了。
“高中的理科书本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知道,我也只是上过高一,跟许——,许不问一样,那些书本我都是放在保险箱里面的,或许有一天有用吧。初中呢,上到这一节的时候,老师说这一些章节中考是不考的,就让我们自己去看书,我觉得不重要,就没去看。” 方诗语耐心地解释。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性文化,既好色,却又不敢提起。这种性文化融合在应试教育中,更使学生对于性知识讳莫如深了。方诗语的无知,到底是谁之错呢?
“我们当然懂得更早一些,其实,这些知识,五岁时就懂了。”是的,对于爱波索来说,放牛娃发生在山上的那些事情,或许是最好的老师吧。
爱波索接着说:“我们有时也会去录像厅看电影,你可以想像,在那个监管不严格的年代,里面放映的内容是什么,我们的知识多半是从那里学到的,但并不能够说明我们有多坏。”
方诗语紧了紧衣服,感觉有些冷了,走到那张半旧半新的席子旁边,停下了脚步。抖动席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爱波索跟了过去,也坐了下来。
秋天真的到来了,这天气,跟冬天有些相似了,只是干冷。秋风吹得方诗语的脸有些浅浅的皱褶,她望着爱波索,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释。
方诗语脱下外衣,平铺在席子上,缓缓躺了下来。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真没想到,守候了近二十年,被你小子占了便宜,唉,都是无知惹的祸。”忽然用近乎哭泣的声音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说完便向江中心走去。
爱波索着急地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害怕她会做出傻事。轻轻地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怀,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无限感慨,谁是谁非都不重要,千万不要出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懂这些,还以为你在外面闯荡,这些事情早就懂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请你原谅,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爱波索用哀求的口气说着,抱着方诗语在席子上坐了下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吻着她的脸。
又是难忘的一个晚上,只是,佳人的无知,学子的放纵,促成了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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