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重要的会议等着于望诚参加,但他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心思进入会场做会议记录,因为,他担心和牵挂的是,许燕茹内心有没有真的放弃了轻生的打算?而要实现这个目的,唯一要做的,并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亲情的回归。所以,他一赶到办公室,就连忙找来了海城市级机关常用电话号码簿,翻出了去年底刚刚退休的原财政局一把手许立新的手机号码,然后急忙拨了过去。
“喂,你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于望诚欣喜万分,“请问你是许局长吗?”
“我是许立新,可我已退休了,不再是局长了。”对方谦虚地回道。
“这我知道,许局长,我是市委方书记的秘书于望诚,我现在有急事要见你,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喔,原来是于秘书呀!”许立新这才恍然大悟。
在刚担任方春梅秘书的大半年时间里,于望诚和许立新其实见过好多次面,只不过,没具体打过交道,但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你找我有事吗?”许立新感到奇怪,一个退休后赋闲在家的人,居然还有人关心和惦念自己。
“许局长,电话里面说不清,我们一会在德胜东路汉源茶楼见,好吗?”于望诚急促道。
许立新迟疑了一下,“好吧。”
十五分钟后,于望诚终于在汉源茶楼见到了两年多未曾谋面的许立新,他的白发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
“许局长,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许燕茹?”顾不上寒暄和客套,于望诚单刀直入。
没想到,这一问,如同当头一棒,让许立新脸色陡变,模样相当怕人。
“你怎么知道的?你问这事做什么?”继而,许立新惊诧问道。
于望诚什么也没说,缓缓地掏出口袋里的信,递给了许立新。
许立新茫然地接过信,尽管十年未见,但女儿的笔迹依然那么熟悉。
于望诚紧盯着许立新的脸,却发现,刚读时,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等到看完时,两行浑浊的泪水溢出眼眶。
“你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茹茹现在什么地方?”许立新着急地问道。
于望诚终于从许立新的反应中,看出了他对女儿,还是那么牵挂和疼爱。尽管十年未见,但父女的心却是相通的,只不过没到时候,或者没有人从中说服引导而己。
这世上,再深的隔阂,终究难敌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现在很好,只是早晨一时想不开,被我从水中救起,现在市第二人民医院,已神智清醒。”于望诚如实告诉许立新。
“许局长,现在对她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心灵的安慰,而我,和她素昧平生,这个时候,即便劝她十次、百次,也不如你们劝她一次,并给她一个将功补过,尽到孝道的机会,让她看到亲情的回归和生活的希望,这样,她才会重新振作,快乐生活。”
一席话,说得许立新老泪纵横。
“我知道,我知道。”说完,许立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妻子邓学芳的电话。
“学芳,你现在立即赶到德胜东路汉源茶楼,我在这等你,有急事。”许立新电话中向老伴说道。
“发生什么事啦?”邓学芳或许还没见过许立新用这种急促的口气与自己说话,便问道。
“茹茹出事了。”许立新简单说了句。
电话里一阵沉默,“她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于望诚在旁边都听到许立新老伴在电话那头发出的愤怒,他没想到,母亲的心肠居然比作为父亲的许立新还硬。
“老婆子,她现在情绪很不好,你要不去,说不准她又要寻短见了。”许立新急道。
“她早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我还管她干嘛?”邓学芳依然对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这老太婆怎么那么顽固?”许立新火了,“你怎么不知道她不管我们死活的?你赶紧过来,我让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她这么多年,有多想念我们!”
许立新说完,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好吧,你在那等我。”
于望诚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等到邓学芳来到茶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一个上午这么快就过去了。于望诚准备请二位老人吃个简餐再去医院,可许立新根本等不及,人到齐的时候,便在大街上拦了辆“的士”,直奔市第二人民医院。
医院刚刚给许燕茹吃了些滋补的营养品,她正闭着眼睡觉。
一位护士专门坐在她的旁边,陪护着她。
于望诚轻轻地推开救护室的门,护士小姐站了起来,示意他们别说话,保持安静。
可许立新和邓学芳哪顾得上这些,直奔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许燕茹,两人不禁老泪纵横。
十年不见,他们的姑娘竟然如此憔悴。更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地方。
许燕茹的母亲邓学芳,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许立新就将女儿的“遗言”交给了她,当时的她,看完后已是泣不成声,现在见到久未谋面的女儿这般情形,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能不能让她休息会?”护士急了,对两位老人喊道。
“护士小姐,你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父母,躺在床上的,是他们十年未见的的女儿。”于望诚轻声解释道。
“十年?”护士小姐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这么长时间,失散了么?”
还没等于望诚细说原委,床上的许燕茹被他们小声的对话,惊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却发现,床前,竟然有这么多人,而且,其中两个人的脸庞,是那么熟悉。
十年,朝思暮想;十年,心存愧疚。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
许燕茹睁大眼睛,然后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爸,妈,真的是你们吗?”
“是我们,没错,茹茹,你受苦了。”许立新边哭边点头。
“我这是在做梦吗?”许燕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明白她的父母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知道她受了那么多苦的。
“你没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许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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