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长长的头发兜在鹅毛般的衣帽里,不时浮现的笑容正微微地泛红。呀!这不是叶子芷嘛,怎么刚认识又忘了。我的心里一阵紧张:“这么巧。”
“巧吗?我们一行人都来了呀。”
“都来啦,好巧,好巧。”平时我不是这样子的,今晚怎么什么事都那么糗。
接着黄家如也过来了,那黑衣女孩忙招呼他坐在她和我之间,难怪这黑衣女孩一直嫌挤。黄家如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种微笑至少有三重含义:第一,你小子真有艳福,才几分钟啊就搭上了叶子芷;第二,你看我混的多**,到哪都有美女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可千万别对在路上和我缠绵的女孩说。
晚会在继续,我不太敢看身旁的叶子芷,也很难融入大家的氛围,只能无聊地环顾会场。对面坐着的是几个有胖有瘦的家伙,也许他们认为胖子和瘦子坐在一起可以节约凳子——两张凳子至少可以坐三个人——两个凳子之间留有一段空隙,胖子坐中间,瘦子挂两边。电视放在黑板下方,旁放着功放、vcd,算是调音台。调音台的边上坐着几个既不像主持人又不像调音师的同学,他们手里拿着话筒,在别人唱歌时总喜欢哼上几句,其行为就是今天的麦霸。再边上的几个人坐在堆满水果零食的桌前,他们跷着腿,边吃还边叽咕着“不好吃”的声音通过旁边的话筒,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门前几个人围着满是唱片的桌子站着,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张唱片足足看了一分钟就是不放手,其意在等旁边的人开口问他:“是不是想唱一首?那就来一首吧。”可就是没人问他。
此刻的节目是一个男同学在唱刘德华的《孤星泪》,黄家如忙告诉旁边的黑衣女孩:“这歌也叫《铭心刻骨》。”
“是叫《刻骨铭心》吧。”黑衣女孩忙纠正道。
“对,相传刻骨铭心这四个字源于春秋,不,是战国,好像……好像……”
正好一阵高频率的声音给了黄家如一个下台的机会。可黑衣女孩又问:“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黄家如又迫不及待地回答:“这是话筒靠近了音箱导制的,这要到大学学电子专业才知道其原理。”说完就等着黑衣女孩夸他一句:“是大学的内容你都知道,真了不起。”
接下来主持人的一阵狂喊阻止了黄家如的“满瓶不响,半瓶咣当”。原来黄家如还有个节目是要与黑衣女孩情歌对唱。他俩嘴里唱着“你想我不够爱你”,眼里还互相看着,似乎彼此都很爱对方,而且爱的难舍难分;“没那么全心投入,所以会一败涂地”,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一败涂地的迹像啊,对于黄家如这样的情场高手哪有失败可言。
音乐班的节目安排就是有科学水平:高低相间,让大家从孤魂野鬼和群狼同吼的感觉中来回往返,不断升华再凝华。接下来的是小合唱,小合唱是由那边胖瘦相间的几个人组成,他们的合唱很干脆,无需伴奏,更无需话筒。小合唱是由一个胖子开头,他刚张嘴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无需话筒的理由:浑厚的美声给人的感觉足以让隔壁的同学跑出教室大喊 “地震啦”。这几个胖子唱美声是理所当然,毕竟肺活量大嘛,至于那个小瘦子还真让人担心他即便有话筒声音也未必有胖子的大。但事实往往与想像相违背,那瘦子张大嘴巴好一会儿也不发声,嘴巴里黑乎乎的,如果此时谁用手电筒向他嘴里照一下,多半人会以为他是吊死鬼。那张大嘴酝足了气,突然发出强于先前一切声响的高分贝声音,使得在坐的许多人都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捂起耳朵,站起身来伸长脖子踮起脚,这便验证了嗓声有助于生物生长的实验。还好终于轮到另一个人唱了,要不大家非在疯长中伸断脖子不可。小合唱刚结束,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已连上了一首劲歌,一位帅哥同学在疯狂的尖叫声中脱下外套,边唱边跳,到最后他那呼呼的喘气声就和狗跑了三千米一样,通过话筒呼呼作响,叫人真有冲上去做人工呼吸的冲动。
晚会的最后是所有人一起上去跳舞,那黑衣女孩兴奋地狂吼:“把灯关了!”在这种骚动的情况下灯其实是绝对不能关的,因而六根电棒代替了闪光灯,在轮流开关之后还有三根可以照常工作。在灯光的闪烁下,黑衣女孩疯狂地甩着头发,围着黄家如左跳右转,这便是物理学与现代时尚最完美的结合:女孩以男孩为中心做圆周运动,从不离心。
地面随着音乐颤抖,我的脚随着地面颤抖。
“怎么不跳啊。”叶子芷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会。”我的回答很干脆,今晚必须到此为止,我不能再糗下去了,“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真的……我得走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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