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从错刀的刀下逃掉过?”他替我回答,似恭维,又似无奈。
他没说错,这是我引以为豪的资本。
“那好,你出刀吧。”说完,我握紧了错刀。
我对“世事随风”充满了期待。
他望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对死的恐惧。
“我已无刀,你出刀吧。”他说。
我有了些许迟疑,握刀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他瘦弱的身躯象要被风吹倒似的,可他整个人却显得那么坚定和无畏。
我突然想起倒在雪地里的谭梦梦,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了。
他们是仇人。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要发生的事情多数人都能猜到。
评书,小说,电视剧里在此时经常会有人大喊道:“刀下留人。”
我也免不了落入俗套,远处传来四个字:“刀下留人。”
我和上官随风顺着声音望去,慕容小妹正急匆匆地赶过来。
我松开了正紧握的刀。
慕容小妹香汗淋淋,也顾不得擦试,看着我说:“还好没晚。”
她的头发蓬松,衣裳尘土轻扬,双眼微红,昨晚肯定没休息。
我问道:“你的事情办好了?”
她喘着气眼睛一白,说:“你急啥啊,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啊。”
我忍住笑说:“那你先到一旁休息下吧。”
然后我又握紧了刀,盯住了上官随风。
上官随风倒笑了,他说:“这位姑娘,你还是到旁边去吧,不要伤及了你。”
一个临死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出,要么问心无愧,要么看破红尘。
他是哪类?我有点判断不出了。
小妹没有离开,她对我说:“我昨天离开后去了很多地方,你不想知道吗?”
我当然想,而且我也知道她要告诉我的事肯定跟上官随风有关。
小妹没等我说,便又问道:“你知道黄河发洪灾,豫鲁许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缺衣断粮不?”
我一直是个只关心该杀谁不该杀谁的人,这些我从关心,我答道:“不知道。”
听到小妹的话,上官随风的身体震了一下。
小妹望向上官随风说道:“你一定知道吧。”
上官随风没有隐瞒,应道:“是的,我知道。”
“我们慕容山庄在各地都有粮庄布庄,昨天我去了附近的一家粮庄,他们告诉我说前几日突然有人四处大量采购粮食和布匹,后来查清楚了全都运往了灾区。”小妹不顾劳累,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小妹说道:“和你是没关系,但和你眼前的人有关系。”
我的眼前是上官随风,上官随风苦笑着。
“因为那些人都是随风寨的人。”小妹接着说道。
上官随风插话说:“不,他们曾经是,都被我遣散了,随风寨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望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好像有点明白什么了。
“谭寒山保的那次镖,正是前知府卸任前贪污下来的救灾款吧?”小妹问上官随风。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不错,正是。”上官随风正气凛然地说道。
小妹又望向我说道:“你觉得他是该杀之人吗?”
我很矛盾,我的手颤抖的很厉害,根本无法握刀。
我思考了一会,问上官随风:“谭寒山真的死于你手吗?”
我是接受了谭梦梦的委托来杀他的,这才应该是关键。
“是的。”他苦笑道。
上官随风确实是累了,他的笑也苍白无力
小妹又说话了:“昨晚我还去间破旧的老房子,看见了三个人。”
我问:“谁?”
“一个很柔弱的姑娘叫谭梦梦,还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她的母亲。”
“那另一个呢?”我急着问。
小妹望着上官随风说道:“还一个就是在帮老人看病的他。”
对了,上官随风自小就学医,祖上都是名医,医术自是不寻常。
怪不得他要我给他一天的时间,他是为老人治病去了。
可这又能怎样,这就能免除他杀人劫镖的错吗?
“这还得感谢错刀兄,老人的病已无大碍。”上官随风对我一拱手谢道。
“你的行囊和药箱大概是急着赶回来忘在那了吧。”我说。
他摇摇头叹气道:“以后也用不到了。”
“是的,不管你如何补救,你必须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我说道。
小妹说:“你还是要杀他?”
我答道:“是的。”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谭梦梦在送他出门时喊他叶神医。”小妹说道。
“他当然不能用真名,因为他是她的杀父仇人。”我说。
“不,我问过镖局的一个镖师,他说3年前这个叶神医就去给总镖头看过病,而且经常去。”小妹接着说道。
我真糊涂了,问上官随风:“是真的吗?”
他答道:“是的。总镖头那年中了剧毒,一直无法根治,我经常去给他配药解毒。”
“你们早就认识,你还劫他的镖杀了他?”我有点气愤地说。
他却很平淡地说道:“这是两码事。”
“还有个让人奇怪的事情。”小妹说道,“只死了总镖头一个人,其他压镖的镖师趟子手等人活着回去了。”
上官随风说道:“他们都逃跑了,只有谭总镖头没跑。”
小妹笑了,说:“大概是总镖头让他们跑的吧。”
我不想再等了,厉声说道:“好了,我要出刀了。”
上官随风也不解释什么,坦然地看着我,静静地等着。
小妹不愿意了,说道:“你急什么啊,就算要杀他,也不能在这啊。”
我没明白过来,问:“那应该在哪啊。”
“谭寒山的墓前。”小妹正色地说。
冷风又过,上官随风瘦小的身躯似乎在发抖。
他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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