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丁盛刚来接亲,一帮人来到乡下的家中,按老规矩拜堂成亲。礼成后开席,席散时天已过午。丁盛刚租了一辆中巴车送众人回阜安村,一路上丁胜男郁郁寡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家时天已傍晚。
丁盛强和丁盛信在老家给丁盛刚帮忙,丁盛全和丁盛义在矿上看矿,家中只剩下父女二人,平时热闹的院中一下冷清了许多。俩人胡乱吃了口饭,丁秋山回屋,丁胜男在院中练拳。打了两趟,始终提不起精神,就走到墙角,一下一下地踢着木桩想心事。
凭心而论,以她的心智,她不是心思玲珑之人,做事主动性强但缺乏前瞻的谋略,用乡间的土语来说就是还没长熟,傻大胆,心思还没开窍。凡事需要外力推动引导一下。像她和刘华涛的恋爱,若非俩人奇巧邂逅,刘华涛主动出击,凭她的性子,是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的。对未知的人和事,她缺乏主动了解和解决的愿望。但被人引导进入其中,她又具备达到目标的强烈**和和不顾一切的行动能力。像昨天的事,在此之前,她认为相好结婚是俩人的事,和别人无关。但经过昨天晚上,她突然明白结婚是一个集体行为,牵涉的是两家人的感受,若只想着自己甜蜜合适那就太自私了。像她的老爹,有一天她结婚走了,他一个人咋办?心里这样想着,扭头看向屋中,老爹的屋中灯还亮着。于是便停下练习走了进去、,声音柔柔地叫道:“爹,”
丁秋山正在屋中算账,闻声抬起头,脸露惊讶,自打闺女大了一后,便很少到他这屋来,除非给同学朋友打个电话啥的。倒是他有事没事常去女儿屋,巴结讨好地和她说几句话。见闺女夜晚进来,不免有些诧异地问:“宝妮儿,你有事?“
“没事,”丁胜男在老爹的床上坐下,身体后仰双臂支床看着丁秋山,“没事不能找你说说话?”
“能能,太能了,”丁秋山忙扔下手中的计算器,“闺女的话,在我这就是圣旨。”
“爹,你说盛刚哥和灵心妹子结婚后来咱村里住,我姑我姑父是不是真舍得?离那么远,看一回可不容易。”
“不舍得咋办?他俩愿意,当老人的能说不同意?明摆着你干爹就剩下心丫头一个了,”
“也是哈,”丁胜男没话找话,“他俩特有缘分,盛刚哥哥那么厉害,可就惹不起灵心妹子,让他干啥就干啥,话好使的很。”
“男孩子喜欢上一个人,就是愿意听她的话。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等将来我找婆家,一定不找道远的。”
丁秋山冲动地站起身,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声音里透出少有的温情:“宝妮儿,你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你才知道?”
“你今天没说男人不是好东西。”
“男人就是不好,像盛刚哥哥那样的,少有,让心丫头捡着了。”
“没事,”丁秋山坐回椅上,点颗烟吸着,“宝妮儿放心,大胆去找。我可不像你干爹,你到哪儿我都支持,只要你愿意,就是上外国,我也给你想办法。”
“我才不出国走远了,我要一辈子守着爹不离开。”
“我盼着呢,可我那女婿不愿意,”丁秋山开闺女的玩笑。
“要是我娘还在多好,咱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丁胜男忽然伤感起来。
“你娘要还活着,准被你气的跳脚,整天蹦蹦跳跳打打杀杀的像个男孩子一样野。”
“我想我娘,”丁胜男哭了起来。丁秋山手足无措地站在女儿面前,等她哭了两声,伸手把她的头搂在怀中,“宝妮儿别哭,你娘在天上看着咱们,你一哭,她心里更难受。咱要笑,咱们高高兴兴的,把生活搞好了,她在天上才能安心。”
“我没事,”丁胜男紧搂着老爹的腰,脸紧贴在他的胸上,慢慢止住哭声,“早前我不懂事,往后我要对你好,让娘在天上好好看着咱俩。”
“你每天能陪着老爹说说话,我就知足了,宝妮儿 ,你今天和我说的话,顶早先一个月还多。”
“我错了,对不起,今后我一定改。”
“你那里错了,宝妮儿,你是爹的宝贝,爹看着你心里就美得不行。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多和我说话,要不你那天出嫁走了,我想和你说话也摸不着。”
“爹呀,”丁胜男松开双臂,仰脸看着老爹,“我娘走了这么多年,你没打算过给我娶个后娘?我想我娘在天上看着也是愿意的。”
“我不想,我在你娘灵前起过誓,一定要把你养大成人,不受半分委屈,”
“我现在长大了,你可以想了。”
“不行,”丁秋山说道:“在你结婚成家以前,我啥也不想,我不能让人说三道四,给你的婚事添麻烦。”
“我没有麻烦,”丁胜男说道:“爹呀,你一个人在家里,闺女怎么能安心出嫁?”
“别胡说了,”丁秋山拉起女儿往外推她:“你今天咋了,转性了?搞得还挺伤感。快去睡觉,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早些找到男朋友才是正经。”
丁胜男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头,“爹,其实你矿上那个做饭管账的小寡妇就不错,人长得俊俏体面,风韵犹存,你要是愿意,找人说说,咱娶了她。”
“你听啥闲话了吧,”丁秋山警惕地问。
“我没有,”丁胜男说:“我就是看你对她不错,她好像也待见你,我觉着你们挺合适。”
丁胜男回自己屋,躺床上睡不着,便拿出手机玩游戏,俄罗斯方块。方才和老爹的一席话,这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事实上,对于父亲丁秋山,她是隐约有一丝怨恨之意的,母亲的不幸遭遇,她觉着父亲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平常和他说话,好像总隔着一层。但自从和刘华涛相识相恋,她忽然觉得父亲也不容易,婚姻的幸福是相互的,母亲很不幸,父亲就能幸福吗,他一个人带大自己,其中的艰难那个能知?昨天晚上听两位婶子唱哭嫁歌,特别是今天早上看丁盛刚左灵心拜堂成亲,给长辈亲人递茶行礼,两位老人乐呵呵的陶醉样子,她生平第一次开始替父亲的生活和未来考虑,心想若自己结婚走了,父亲一人在家里,一定孤单寂寞的很。
人总是在经历中成熟,一夜之间,丁胜男从一个单纯的只知道开心地过好眼前每一天的傻姑娘,蜕变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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