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在结尾处补充了一千五百字,大家去看看吧。
十月对崇祯来说,是他自登基以来,最为痛苦的一个月。
长城内外,皇太极突破喜峰口,兵锋直指北京,大明朝廷危在旦夕;陕西,陈庆再度复起,攻破西安,另外又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部,席卷陕北大地……
陈庆占了西安后,立刻趁机扩大战果,势力不断向外扩散,并开始加大宣传力度,自称为帝皇星再世,再加上他的利民政策,一时从者如云,无数贫民迅速汇聚在陈庆手下,逐渐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官兵皆称之为庆军!
大明王朝风雨飘摇,已经难撑危局。
战后的西安城,显得十分萧条,城内居民很少出门,集市上也不见有多少生意人,各大酒楼更是门口罗雀。
在城西一处酒楼里,陈庆把盏独饮,他在等一个人。
“既然早就收到我的信,为何近日才回?”陈庆端着酒杯,酒楼里空无一人,他仿佛是对着空气说话。
陈庆的话音刚落,楼柱后转出一人,竟是吴琦。
“庆王,久违了。”吴琦淡淡地道,陈庆瞥了他一眼,伸手示意他坐下,吴琦将佩刀放在桌上,与陈庆对坐。
“你想通了?”陈庆问他,吴琦自斟了一杯酒,摇头道:“没有。”
陈庆反问:“那你还来?”
吴琦浅尝一口酒,道:“想和你谈点生意。”
陈庆淡然一笑,轻轻敲着桌,道:“你的诚意呢?”
“哐当。”吴琦扔了三块铁疙瘩在桌上,陈庆认得,那是丹书铁券,不用问,定是神一魁等人的,他盯着吴琦道:“你好像打算连我一起杀掉。”
吴琦一口饮尽一杯酒解释道:“杀杨鹤那次不是我,那人是牛强的属下,第二次,是个误会。”
陈庆爽朗一笑,道:“我们的事到此为止,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吴琦摇头道:“我说了,我还没想好。我今天来,只是要人。”
陈庆瞪了他一眼:“你要为秦王报仇?”
吴琦点头。陈庆思虑片刻,道:“瑞王欲杀杨鹤,我不能给你,除非你自己来取。”吴琦抄刀在手,起身道:“多谢!”言罢,转身离开。
陈庆举杯,算是送别。
酒楼里再也无人,陈庆喝完酒,留下银两,出了酒楼,一出酒楼,正见一队士兵押着几个俘虏经过,他见那几个俘虏,虽然一身血迹,蓬头垢面,但看那盔饰,官职应该不低,便叫住那个负责押人的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人识得陈庆,连忙下马上前禀明:“庆王,破城当日,有一路官兵从西门窜逃,吾等一路追赶,终将其杀散,擒下敌将,正欲送往瑞王处惩戒。”
陈庆隐隐觉得这俘虏有人面熟,但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其实,这俘虏不是别人,正是黄本固等人,他们在西和城内撞过面,陈庆思虑片刻,却没有想起,只得挥手示意押走。
“你留下。”陈庆叫住那个领头的汉,战乱,这人没有受命就能率众出城,可见其有机变之能。
那汉正要上马,他见陈庆发话,便错愕回头,陈庆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连忙顿首拜下,道:“在下杨峰。”
“好!”陈庆摇了摇手,道:“以后你就做我亲卫。”
杨峰闻之大喜,连忙拜谢,陈庆负手在前走着,杨峰紧跟其后。
陈庆到了西安府衙,此时俘虏已经押到府衙,陆平正在府门口吆喝着,叫人将俘虏拖下去斩首,一回头老远就见到陈庆回来,连忙一瘸一拐地赶过来,问道:“哥哥上哪处去了?害我一顿好找。”
陈庆淡然笑道:“伯安想是有事?”
陆平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
陈庆抬头看着他,陆平接着道:“俺搞不懂,为何哥哥要把杨鹤那厮关起来不杀掉。”
陈庆回身示意杨峰止步,然后和陆平一起入了府衙,道:“吴非玉曾找我要人。”
“吴琦?他要杨鹤作甚?”陆平反问道。
“同样是为秦王报仇,我们把人给他,借他的手,才不会脏了我们的刀。”陈庆说着,回身道:“而且,现在的吴琦还有数百死忠,不若送他一个人情,也算是买个方便。”
“吴琦那小,哥哥怕他怎的?不若诓他出来,杀掉了账。”陆平不满道。
陈庆瞪了陆平一眼,道:“莽夫,平凉城内遇险你难道忘了么?他那数百手下,整日藏在暗处,我们虽然能加强护卫,可是总会有空,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道理你不明白么?”陈庆言罢,声音一寒,道:“除非,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此事暂时勿提,走吧,去看看南墙修复如何。”
…………
夜深。
西安城杨总督府后院,有一处柴房,房内,关着一个人,此人一身大明官袍,官帽已经不见,披头散发,唯有颚下一缕胡须雪白,如天河泻地,正是杨鹤。自西安城破,庆军打破监狱,狱死囚尽皆投了庆军,那监狱自然不能再用,陈庆便安排人手将杨鹤看在了这里。
杨鹤仰躺在草窠里,眼睁睁地盯着房顶,心悲叹,不曾想自己堂堂朝廷钦差,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他知道自己必死,人死总爱回顾自己一生,于是,过去的一切像放电影一般,从他眼前闪过。
他想起了杨渝,亦不知自己的死,她该如何伤心。
他想起了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心愤慨:他来陕西,全赖满朝武齐力荐,那些昏官,唯有蒙蔽圣上,整日只知落井下石,杨鹤想来就心寒!
他想起了如今,国家潦倒交困,外有建奴兵临北京,内有乱贼流寇盘踞陕西,唉!大明气数尽矣!
杨鹤正自感叹,院外却跃进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手握一口青龙金刀,却漆成了黑色。但见此人趴在墙上,环顾院内,发现只有三四个看守,情知陈庆信守诺言,将人都调走了。
那人向围墙之外挥了挥手,围墙之下立刻又上来一人,那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麻袋。前一个黑衣人跃下围墙,疾步欺近那几个看守身旁,手起刀落,几个看守未发出任何声响,就被杀了个干净,那黑衣人一挥手,那个背麻袋的人跟至墙下,二人一起破门而入。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