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黑衣人进去正撞见杨鹤叹气,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扯,将杨鹤扯到背上,闪身出了房门,跃过围墙去了,那个背口袋的黑衣人则打开口袋,从里面倒出一具直挺挺地尸首来,然后也关上门走了。
杨鹤被人背着,心惊异莫名,他不知道这人为何救自己,但既然有生的希望,他肯定不会声张,那黑衣人轻功极好,一路飞驰,闪身腾挪,巡夜士卒竟无人发现,他背着杨鹤很快就出了西安,向南狂奔十余里,方才将杨鹤放下,与他同去的黑衣人未有跟来,估计是另寻出路逃了。
“你为何救我?”杨鹤从地上挣扎着站起,面前的黑衣人,手握一口黑漆漆的大刀,一股杀伐之气使杨鹤有点窒息。
那人扯下蒙面的黑布,却是吴琦,杨鹤自然不认识吴琦,他错愕地看着那人,吴琦转过身,插刀入土,扔了一块牌给杨鹤,算是回答。
杨鹤捧过那块腰牌,脸上愈发的惊奇,他看着吴琦,差点脱口唤出那人姓名,却闻吴琦出声打断他道:“杨大人于我之恩,今日算是得报,大人失了西安,京师定是不能回去了,明日我着人送大人回武陵。”
杨鹤盯着吴琦,嘴呵呵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死里逃生,心头还犹自激动不已。
“此地不宜久留,大人且随我来。”吴琦拔起刀来,在前带路,杨鹤强抑住澎湃的心情,紧紧跟上。
第二日,天刚亮,西安秦王府,如今已经被改作陈庆临时王府。
陈庆伸着懒腰出了王府,前几日攻打西安,他从未睡过囫囵觉,如今总算得到充分休息了,陈庆惬意无比地走下王府门前的台阶,伸手拍了拍府门口的石头狮,石头狮上还有淡淡血迹,那是破西安当日,庆军攻入秦王府时留下的。
陈庆已经着人去凤翔接刘婉儿了。
“庆王!”一个小校急匆匆来报:“杨鹤死了。”
“嗯?”陈庆浓眉一耸,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小校,那小校大气也不敢出。
“带我去!”陈庆冷着脸,挥手道。
在那小校的带领下,陈庆来到杨府后院,陆平早在那里,到处都是巡游的士卒,显然已经戒严了。
陆平领着陈庆入了后院柴房,柴房里躺着一个人,脸已经被划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唯有其一身大明官服和颚下的一撮白色山羊胡须,能证明此人乃是昔日的三边总督杨鹤。
陈庆见到地上的尸首,皱了皱眉头,心暗自揣测,吴琦与杨鹤之间虽有仇隙,可是杀了人就罢了,何必把杨总督的脸划掉!这家伙莫不是患了虐尸症?
陆平陪着陈庆站在一边,直视着杨鹤尸首,道:“他害死大哥,能得这么个下场,算是便宜他了!”他已经知道陈庆的安排,料定这杨鹤是被吴琦所杀。
“找个地方埋了吧,别忘了立个碑!”陈庆背过身去,他突然想起了杨渝,杨鹤毕竟是杨渝的爷爷,自己害死杨鹤,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
“伯安。”陈庆唤了一声,出了房门。
陆平跟出来,道:“呸!可惜了昨夜那三个弟兄!”
陈庆瞟了陆平一眼,道:“召集众将,庆王府议事!”
陆平一声喏,下去不提。
半个时辰后,庆王府大堂,依然是陈庆陆平首座,在他们身后,立着护卫钱仨儿与杨峰,其下坐着诸将,分别是:马连淮、马连渝、吴峻、红娘。
陈庆没有多话,先是听了四位将领汇报了西安详情,然后,下令道:“当下,张献忠已占得延安,高迎祥与李自成则分别攻下固原庆阳二地,这两家势力渐甚,本王有心与这二者结盟,共讨昏君。”
陈庆顿了顿,道:“朝廷正与建奴作战,无暇西顾,趁此机会,我们完全可以打出陕西,考虑到三部人马调令不一,本王决定,与高、张二人,分兵而行,本王下湖广,高迎祥入山西,张献忠进河南,互相策应,分开发展。”
陈庆这是为了防止分赃不均,引起自己人火并,另外,他这样还有个好处,如今才十一月,离皇太极溃败还有三个月之久,三个月足够农民大军发展壮大了。待到朝廷打退皇太极,再回过头来时,三路农民大军已经成了气候,再要剿灭,就只有集优势兵力方可能行,已然极难了。
“所以,本王欲与高、张二人一见,商讨结盟事宜。”陈庆道:“马连渝,吴峻,你们二人负责留守西安,马连淮,你依然负责情报,着人与这二者接洽,尽快约好会晤地点,瑞王……”陈庆顿了顿,道:“你整束军队,扫平西安城周遭县镇!苏茵,你武艺最高,与本王同去谈判!”
众将无异议,尽皆领命,陈庆挥手,散会,各个下去办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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