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风亲王吉祥
那是我到万圣后第一回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事后,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面对着一个相处几日的陌生人,我竟能那样的坦诚,大致和他处的环境以及他敦厚的个性有关吧。
第二日我与翠倚便双双换回了女儿装,对刘氏和刘渔郎,我们均以“刘大婶,刘大哥”相称,刘氏和蔼地笑笑,算是应答了,轮到刘渔郎,翠倚明知人老实,还要起捉弄的心思,只见她端着蛋花羹走至刘渔郎跟前,娇滴滴道:“刘大哥,请用。”
翠倚本就生的容貌姣好,此时面含微笑,梨涡尽显,乍一看去,好个美貌的仙女!
刘渔郎这般乡野之人,按现在的话说也是沒有处过对象的,哪里经得起翠倚这样撩拨,当下面目赤红,傻愣愣地只盯着翠倚瞧!
我摆摆头,示意别太过了,心道这么老实的人,你逗弄他作甚。
“刘大哥,刘大哥……”
翠倚连喊了几声,刘渔郎才从万种思绪里回來,一双眼睛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险些手足无措。
翠倚见人家如此,笑得更欢了。首席上喝粥的刘氏并不知情,问道:“翠姑娘,什么事如此好笑?”
其实她又哪里会不知道,是翠倚在戏弄她的宝贝儿子呢?否则刘氏也不会习惯性舀着粥,送到唇边遮盖住欢欣的笑意了。
刘氏的心思我多少懂得一点,眼下渔郎跟着木匠学艺,也算是门有手艺的人了,她自己在家生活尚能自理,等着开春后再把房屋修缮,讨门亲事也是有可能的。
屋子里新置的被褥、衣装以及各式家用物件,都是翠倚扯着刘渔郎去集市新置办的,看到这些我还是有点洋洋自得,要说翠倚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不然就算我再怎么宠她,也未必会做上一等丫鬟的位置。
我美滋滋想着,见到院坝外人影晃动,知是周围乡里來做客了,连忙带着翠倚进了内室,刚一起身,那中年妇女的大嗓门就传了來:“刘家嫂子,这就是你们家的客人啊?”
虽是对刘氏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片刻不离我们。我略点了头,放了帘子进屋。
外头分宾主寒暄了几句,那中年女子便开始于刘氏熟络起來,饶是如此,我仍是能断断续续听见谈话的内容,三句话离不开询问我与翠倚。
翠倚的心情也是不好起來,这胖女人一天來几次,每次都是问长问短,若不是见刘渔郎人高马大拦着,只怕要进了内屋來把我们主仆活剥了!
刘氏亦憋着气,早些年穷困时,这所谓的胖婶可沒少让他们母子吃过闷亏,碍于乡里乡亲的,只好忍着。现在见刘家渐渐昌盛起來,倒是有了巴结的意思,然而刘氏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每次不过几句话都能把胖婶打发走。
胖婶一走,刘渔郎这才隔着帘子道:“辛姑娘、翠姑娘,快出來吧,胖婶走了。”
翠倚把帘子猛地一拉,气呼呼道:“什么翠姑娘?你从哪里听说我姓翠名倚的?”
“再说了,我家小姐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接呼喊的?”
被这么劈头盖脸骂了,刘渔郎也不恼,反倒是陪着笑脸道:“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就生气起來了?不叫你翠姑娘,那我叫你什么呀?翠妹妹?”
“呸!”翠倚啐了一口痰,恶狠狠道:“谁是你妹妹了?你要再敢这么叫,本姑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笑出声,看來这回是真生气了。刘渔郎巴巴陪着不是,我心生怜悯,道:“好了翠倚,别再为难刘大哥了。”
转头又道:“你入我们府上之前,好像是有一位牙婆曾经提起你的本姓,娘后來与我说过,你虽是入府做的丫鬟,但是娘早替你去了奴籍,所以你还是回复本姓吧。为了不节外生枝,刘大婶刘大哥以后还是叫我们“辛姑娘”和“白姑娘”吧。”
翠倚本姓白,我本辛晴,如此也不算欺骗他们,关于富商的那个爹,还有临亲王府,一个字都不能提起。
刘氏应下,刘渔郎感激地看我一眼,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潮。之后大家四散开來,做各自的事情。
乡下的日子尤其乏味,除了每日三餐似乎沒有别的事情可做,刚好刘氏自能推着椅子自行后,心情大好,每日都要亲自下厨,也不要人帮忙,我和翠倚就更加无所事事了。
未时,刘渔郎扛着渔网从我们面前经过,翠倚一双眼睛大大盯着,道:“诶!你是要去打鱼吗?”
刘渔郎扯着竹竿,右臂勾起木桶,道:“那可不。”
翠倚笑眯眯对我道:“小姐,咱们也去看看吧。”
刘氏坐在院坝那头理菜,也道:“辛姑娘,你总在屋子里待着会闷的,跟着去看看也能散散心。”
“对……对,辛姑娘,走吧。”刘渔郎开口之前,已经红透了大半张脸。
刘氏既然这样说,肯定是迫不及待要找媒婆上门,给儿子寻亲事了,我杵在屋子里便不大合适,只好点了点头。
翠倚活蹦乱跳地跟着,询问起有关无关的各种问題,刘渔郎一一作答,很快就來到了湖边。
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看他们两个忙碌。小时候有一段关于钓鱼的不好回忆,自那次后,我再也沒有去做过钓鱼网鱼或者抓鱼的事情。
初三之后就放晴了,此时湖面波光粼粼,刘渔郎清理网格,撒网,固定,收鱼,翠倚在边上乐呵呵把鱼装进木桶里,遇到小一些的,她又扔回湖面去,如是再三。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干脆跳转了方向,这一看不打紧,居然发现湖的右边竟是通往集市的方向,干坐得发慌的我突然想去集市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胭脂水粉,于是远远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往集市走去。
上一回进集市还是初一,跟着刘渔郎那一会,也沒怎么细看。这次我是穿着粗布衣裳,妆容简单,与乡间女子无异,看看粉面扇子、各式花灯、像模像样的牛角梳,倒是不失热闹。
走得累了,我随手进了一间面馆叫了一碗面,其实哪里是面馆,无非就是一张大篷布下有个大灶头,依次摆着几张桌子。然而面是极其好吃的,比王府的大厨做得好吃多了,我津津有味地吃着,最后连汤水也喝了个干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掏出银子,转身离开。
行至途中,也不知我是不是过于敏感,总觉得背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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