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马欢船队在哪,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过马欢这个名字。“原来他是水手。”她心中想道。认识司马尚游这么久,她从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后来才知道他是九曲坞大当家的徒弟。他受伤时却说自己是船队水手,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身份?
其实,她喜欢他,又怎么会在意他是做什么的呢?是水手也好。是强盗徒弟也罢,自己这一生总归是认定了他。她知道司马尚游一向不求人,可这次却开口求她带他去船队看他的兄弟们最后一眼。还说是他最大的心愿。他的心愿对她来说,便是一切。所以她愿意付出一切,帮他完成这个心愿。有时候你不得不叹服,情这个字,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能让人甘愿为之舍弃一切。
她轻轻地擦拭着司马尚游的面颊,她的手,是那么的轻,她的眸,是那么的柔。她多么希望,他此时能够醒来,和自己并肩坐着,一条小船,飘游天下。可是现在,她却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他若不醒,就算是游遍天下,又有何用?
正自遐想,忽听得岸边有人叫道:“船家,老朽急欲赶路,可否搭载一程?”
茯蕶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暗道:此刻船尚在江心,离暗有数十丈距离,怎能有这般清响的声音传来。她抽开了抚摸着他的双手,走出船舱。见岸边一个灰衣老者,正自朝船家喊话。
那船工见中途又有客人,心中贪图多赚些路费,便欲靠过岸去。
茯蕶怒道:“我已将船包下,尚未答应靠岸,你怎能再载外人?”
船家赔笑道:“反正长路漫漫,多载一人也好有个伴儿,姑娘,看那老者也是身有急事,江湖救个急嘛。”
茯蕶知道他是想多图几辆银子,所谓的江湖救急之类的鬼话如何能信?她本就不想被外人打扰,此刻见到船家这副嘴脸,心下更是不愿。道:“你收了姑娘的银子,老实划船便是,惹那么多事干嘛?”
那船家见她发怒,又见她手中长剑,便不敢再多言,不情愿的将船划过江心。
那灰衣老者见船家不肯搭载,忽地双脚一蹬,身形高高跃起,已向船身飞来。那船家看得傻了眼,以为是活见了鬼,吓得嘴巴大张,说不出话来。茯蕶心中也是大震,那岸边离江心这么远距离,他竟敢飞身过来,万一跌入江中,岂非自寻死路?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那灰衣老者已如燕子掠水般飞了过来,却见他双脚在江中轻轻一点,身形又即跃起,接连两个雀跃,便已立上了船头。茯蕶见他露了这么一手轻功,惊讶之情,难以言表。
那灰衣老者向着船家拱手道:“那老朽确实有急事赶路,仓促之间,多有得罪,这点盘缠便权当赔礼。”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给了船家。
那船家见他如此功夫,有胆子怪罪与他?当下即道:“老丈说笑了,不知老丈要往哪儿去?”
那老者道:“老朽要去洞庭湖内办点事,相烦船家引路。越快越好!”
那船家一听,当下大喜道:“这位姑娘也是要去洞庭湖的,这下刚好顺路。呵呵,我这就加紧速度。”说罢,便去扯帆。
那老者又望了望茯蕶,微微一笑。茯蕶见他如此功夫,心想人都上来了,总不能赶下去。再说自己也没本事赶他下去,便不再理他,径直回舱。
那老者见舱中还躺有一人,似是重伤在身,当下微奇,却也没有相问。
茯蕶忽然想到这老者功夫这么厉害,不知他能否看看尚游的伤情。当下又走出舱来,向那老者道:“老前辈,适才见您身手,当真是叹为观止。我这有一朋友受了重伤。前辈可否瞧瞧有何方法可以医治?”
那老者微微一怔,道:“姑娘见笑了,老朽也听出你那朋友呼吸声弱,似是受了重伤。姑娘既已开口,老朽这就瞧瞧。”说罢走进舱内,待见到司马尚游面容后,那老者神色一动,似乎颇觉惊奇。
茯蕶看在眼里,心中颇为担忧。道:“怎么了前辈?他这伤可还有救么?”她以为那前辈看到司马尚游伤势后便即面现难色,生怕他说出“没救”这两个字来。
那老者伸出右手,一搭司马尚游脉搏,便已知道他是中了黑心掌之类的掌力。便道:“你这朋友可是中了黑心掌?”
茯蕶点了点头。神情中带有一丝兴奋,问道:“是的,前辈果然厉害,他可还有救么?”她见那老者一搭脉搏便知道他所受掌力。自是见闻广博,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老者道:“他受的黑心掌力虽重,而后却又服了治愈内伤的丹药。若非如此,焉能撑到现在?”
茯蕶连忙点头,她见那老者说得一点不差,对他的信心又自加了一层。道:“是我给他服了几粒‘还心丹’,可是他却时常吐血,不知是何缘由?”
那老者道:“他受这掌力之时,没有及时医治,这‘还心丹’虽是治愈内伤的灵药,可若没有人帮他逼出体内积毒,纵是服上百粒,也终究是徒劳。”
茯蕶忽地双腿一跪,哽咽道:“求前辈慈悲,救救他吧。若是前辈能出手相救,小女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那老者急忙将她搀扶起来,笑道:“姑娘莫行此大礼,老朽难以担当。”
茯蕶听后大急,道:“您,您不肯救他么?我,我”
那老者道:“姑娘误会了,老朽可以助这位相公逼毒,只是姑娘口中的这做牛做马老朽是担当不起的。人就是人,都去做牛做马了,嘿嘿,这世上牛马未免也太多了。”茯蕶听到他肯救,当下喜不自禁,一个劲地称谢。
那老者道:“茫茫人海中能相遇便是缘分。老朽四海为家,竟能于此相逢二位,就是一种缘分。姑娘不必多礼了,老朽这就助他去毒。”
说罢右手将司马尚游身子一提,左掌抵在司马尚游胸膛之上,微微运力,凝神运气。其实他救司马尚游倒不是因为他口中的缘分,而是他已认出这个年轻少年就是数月前在泰安城外林中自己救过一次的那个少年,当时司马尚游和秦航同那火云邪神拼的两人俱伤,而后他及时赶至打退火云邪神,又运功相救二人,虽然只是匆匆一面,却也是记在了脑海里。
此刻见司马尚游又是重伤,那老者心中也不禁寻思:怎么两次见他,他都是受伤?
当然这想法也只是一闪就过,他知道司马尚游的伤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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