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上边缘,上边缘却略高于适才观望的那颗繁星,以至繁星为木板所挡。他又换了一块七指的方形木块,重复适才动作,此时木板上边缘已与繁星重合。
小震子放下细绳和木板,道:“管事大人,已测出星辰高度,高度七指,依照以往规律,此刻宝船应离锡兰山国不足五更(一更为六十里),请大人指示!”费信“嗯了一声,道:“把罗盘取来!本管事要查看方向。”
小震子应了一句,便跑到一旁去取罗盘。随即便取来一块盘状物体,外盘方形,有四小孔,内盘却是圆形,中心有磁针和十字鱼丝线。上面分列二十四个方向,各个方向以天干地支和五行八卦命名,壬子癸、丑艮寅、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戌乾亥等尽在此中。
小震子站好方向,面向前方,左右双手把持着外盘,双腿略张开,将罗盘移至胸腹间,将十字鱼丝线固定好后,便用大拇指拨动内盘,内盘轻轻转动。
待磁针一停,费信走过来一看,心中已然有底,便叫小震子收好罗盘,又道:“所有舵手摇橹手听着!方向西南,角度上调,目标锡兰山国,匀速前行!”
众人齐应。适才小震子这一系列动作,直看得秦航眼花缭乱。原来在海上测方向,测位置竟有这么大学问!想到自己平日里跟随父亲出海打渔完全是凭着记忆力熟悉方向和路径才顺利出海返航的,以前的跟此刻的一比,秦航顿时觉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才是真正的航海啊!自己井底之蛙,越想越是觉得不虚此行,当真有拨云见日之感!
费信看着他那惊喜不定的脸色,数落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一点雕虫小技就乐成这样?本管事告诉你,以后这些技术活你都得学会,若是有一样出了差错,没能过关,你马上给我滚回去!”
秦航丝毫不为费信的数落而恼,道:“管事大人,您就是不说,我偷也要把这技术活给偷学好。技术才是硬道理此言当真不假!”
费信听惯了他耍嘴皮子,也不再说他,便上船头去了。费信一走,秦航快步走到小震子跟前,央求道:“震子哥,适才你那动作简直俊美的很!从容不迫,潇洒万分,小弟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干脆把那套也教与我,以后这种事就不用你出马了全由小弟代劳!”言语间诚恳至极。
小震子听着秦航拍的马屁,心下大是自豪,得意万分,表面上却白了他一眼,道:“几句话就想学本事,哪有那么容易?我震子是那种无利起的早的人么?要学可以,但你那招‘回龙探爪’我可是心仪已久啊。你教我‘回龙探爪’,我教你过洋牵星和罗盘测位,这买卖公平的很!”
秦航一听,心里直骂,倒看不出这小震子却长着这么一副奸商像!这‘回龙探爪’是无名老前辈亲授的,并且没有他的允许不得私自传给外人。这倒是头痛的紧!可是舍不得孩子,哪能套的着狼?
秦航面露难色,道:“震子哥,非小弟不肯相教,实是‘师’命难为,要不你要些别的”
小震子打断秦航话语,道:“你小子也就身上那两手功夫有点儿特色,其他的不值一提。既是为难,咱就此打住,你另请高明吧!”说罢便不再理会,欲往寝房走去。
秦航见他要走,心急如焚,忽地脑子一亮,拉住往回走的小震子,道:“震子哥,你若是不教也行,我回去跟惠儿谈谈,她昨日见你挂在舱外的衣物已破,还想补补来着,我这就去同她说震子哥豪迈潇洒,区区一件衣物,补不补无所谓的”
话未说完,小震子疾步回来捂住了秦航的嘴,看了看四周,急道:“惠儿姑娘她,她她真的说要帮我,我缝补衣物?”脸上神情心急不已,倒似想要秦航立即说出那答案。
原来小震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看到惠儿就脸红,平日里在她面前说话也结结巴巴。暗恋之心,早已路人皆知。偏偏这惠儿只与秦航和司马尚游交好,平日里也就他们二人能和她说上些话,直看得小震子羡慕嫉妒不已,也怪他脸皮薄,一直开不了口,也就只能这么单恋着。此间韵事,在底舱水手团中早已成为饭后闲谈之资。此刻小震子听得秦航说惠儿竟愿意主动帮自己缝补衣物,心下早就猴爪挠身一般。
秦航见他神色,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故意道:“她也就这么一说,唉,不过震子哥自身动手能力之强,在兄弟们当中那是出类拔萃啊,惠儿姑娘也是有所闻的,这等小事还是不麻烦她了。依我看,还是让她先帮我把那套衣物清洗干净才是紧要。”说罢便要离开。
小震子强拉住秦航衣袖,急道:“秦兄,莫急,莫急,谁说我动手能力强?惠儿姑娘若真有此意,还望兄弟在她面前拾掇拾掇,美言几句。一切好说,一切好说。”言语间急的脑门冒汗,就差没跪下了。
秦航道:“那过洋牵星和罗盘测位之术呢?”小震子正了正身子,凛然道:“教,教,无条件教啊。适才只是说句玩笑话,传道授业助人为乐乃做人之本!我小震子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么?”
秦航又道:“不学‘回龙探爪’了?”
小震子脸色一变,顿显怒气,道:“秦兄这是什么话!简直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我震子是什么人?传两手技术活儿还要这要那的,我们华夏传统美德是讲与谁听的啊?别说了,我现在就给你讲讲这过洋牵星啊,这些个诀窍啊在于”
秦航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笑容,便即收下心来,凝神倾听。
郑和此刻卧在宝船寝房中。连日来的航行,这位年近不惑的航海勇士亦感疲劳,人身**终是抵不过那环境天气。此时,即便是在病中,他也手不离书。
他横躺在床,床前放着一本,手中却是捧着一本,他看得津津有味,当中有一段李士衡出使高丽的轶事。‘李士衡为馆职,使高丽,一武人为副。高丽礼币赠遗之物,士衡皆不关意,一切委于副使。时船底疏漏,副使者以士衡所得缣帛藉船底,然后实以己物,以避漏湿。至海中,遇大风,船欲倾覆。舟人大恐,请尽弃所载,不尔船重,必难免。副使仓惶,取船中之物投之海中,便不暇拣择。约投及半,风息船定。既而点检所投,皆副使之物,士衡所得在船底,一无所失。’看到此处,饶是他平日里严谨,此刻亦忍俊不禁。
一旁的王景弘倒有些惊讶,想是之前未有所见。他凑上前去,拉了拉柔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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