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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贬人捧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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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家兄弟二人,四十上下,老大名为钱达,国字黑脸,五大三粗;老二钱益,瓜子白脸,病病殃殃,这对天生唱反调的兄弟,在吕万年的教训下本该在相声界有些造化,然而却走了歪路。

    “乐儿,你可算开门了。”钱达瞪着眼睛瞄向房内,只恨不得能透视,“老爷子……他?”

    “身体不适,睡了。”余乐答道。

    “睡了?”钱益眉毛一挑,“不对吧,往日我们来,无论几点,老爷子准挥着拐打出来,今儿怎么这么老实?”

    “今儿睡得死。”余乐抬头问道,“两位,让师父静静吧,有事咱们明儿再说。”

    “呵呵,还是乐儿懂事。”钱达揉着手,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看来吕万年是真的死了,“既然老爷子睡了,那走着,今儿哥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太晚,明日再说吧。”余乐推辞道。

    “诶……乐儿,跟你明说吧。”钱益咧嘴笑道,“我估计,老爷子这一觉是醒不了了,我们哥俩在太爷生前没机会尽孝,后面的丧事,乐儿你就交给我们吧。”

    “二位,老爷子说得清楚,你们跟师门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余乐摇头道,“我不敢违背师训。”

    “你这孩子!!”钱达当即脸一板,唱起黑脸,“死都死了,还聊这作甚?吕万年那页已经翻篇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不是?”

    “你生什么气。”旁边的钱益自然唱起白脸,兄弟二人心意相通,玩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乐儿啊,就吃顿饭,咱们哥们儿聚聚,这么一个相声社要撑起来可不容易,哥哥们帮你出出主意,纯粹是报太爷的恩德,绝无非分之想。”

    余乐正琢磨着如何拒绝,喜鹊刚好红着眼睛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纸钱一类的白事儿物品。

    钱达一看这个,更是确定吕万年已死,嘴角一扬,这便要硬闯,心中狂笑不已。

    吕万年你死都死了,还想让一个屁孩子治我们?

    然而钱益却一把拦住他老哥,只冲喜鹊道:“喜鹊,买东西钱够不够,哥哥们帮你?”

    只见小姑娘眉头一紧,露出怒色,娃娃脸都气鼓了,绕过钱家兄弟,一瘸一拐地跑到余乐身后,冲兄弟二人怒目而视。

    “这俩孩子!”钱达有些恼怒,冲兄弟嚷道,“你别拦我。”

    相声门道,本就传统,师父打徒弟,师兄打师弟什么的司空见惯,钱家兄弟虽被逐出师门,却依然自觉高人一等,当然在力量和年龄上他们确实高人一等。

    钱益见拦不住,慌忙劝道:“你就别闹了,一会儿吵到虎子他们。”

    钱达一听这个,登时僵住了手。

    吕万年虽死了,但听客们还没死。鸟爷的名声,虎子的蛮力,若是招呼过来,他还是有些吃不住的,南桥一共就这么大,熟人都是街坊,这边一吵,那边立刻就能到。

    至于余乐,他也怕真打起来,如若堂中的黑狗冲动而至,伤了死了那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喜鹊搞不好也会跟着遭殃。从前有吕万年撑着,这对兄弟不敢造次,现在两个孩子坐镇笑坤社,可就难保了。

    为今必须要拖上一拖,自己假意示好探明便是,等个几日自己搞明白门道,跟鸟爷虎哥商量好再做打算不迟。

    “我明白了,走吧。”余乐回身道,“喜鹊,你回去早些睡了,我去去就回。”

    “哥……”喜鹊刚刚止住的眼泪转眼间又要渗出,“爹刚走……你就……”

    “你信哥不?”余乐坚定地问道。

    “信。”喜鹊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别扰师父。”

    喜鹊一咬牙,只得应了,恨恨瞪了眼钱家兄弟,这才不甘回堂。

    钱益见余乐松口,当即搂过余乐笑道:“我就说弟弟你还记得当年的交情。”

    余乐立刻摆出了舞台上的场面像:“走吧,哪吃,你俩有事说清楚便可,无须兜圈。”

    “走,去我家!我媳妇做好一桌子菜了。”钱达也笑盈盈地搂住余乐,“知道你性子,咱们坐下好好聊。”

    余乐自外面谨慎地将门锁好后,便随着钱家兄弟朝南走去,只过了两条街便到了他家所处的楼房,老钱家本来有个院子,后来拆迁给折了楼房,分了两户,兄弟二人一人占一户,至于他们父母,据说是在他们背离师门后被活活气死了。

    进了钱达家,果然一桌子酒菜已经腾腾待食,余乐跟钱达媳妇打了个招呼,便被兄弟二人驾到桌前,斟上满满一杯二窝头。

    “来来,好久不见,哥哥先干了。”钱达是个酒鬼,见了酒也不管别的,自己一仰头吞了一杯。

    余乐平日偶尔陪师父喝两口,知自己没什么酒量,便客气轻抿一口。

    “这哪像话!多喝点!”钱达重又拿起杯子塞到余乐手里。

    余乐算是明白了,到了这儿,根本就不是自己说的算了。

    “你得了!先吃!”钱益再次唱了白脸,给余乐夹了一筷子醋溜鱼片,“嫂子手艺不错,你尝尝。”

    余下十几分钟,余乐便在钱家兄弟生拉硬扯下吃吃喝喝,随意对付。

    喝了几口过后,钱达美了,掏出一对小核桃,揉了起来。

    “乐儿,你看这核桃漂亮吧?”钱达笑呵呵地向余乐展示其自己的核桃,“比老爷子手里那对你看如何?”

    余乐随意瞥了一眼,这核桃颜色枯黄,纹理浅杂,并非什么好货,颜色倒是有些发亮,估计是钱达捏得久了,生生将手里的油气揉了进去。即便不借用现在的眼力,余乐也知道这破核桃跟师父手里那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看不懂,差不多吧。”余乐随口应付。

    “嘿嘿!比那对可好多了!你听我讲啊!”钱达神气地说道,“我这可是‘公子帽’!你看,像不像是古代公子顶着的帽子!这肩漂亮,棱也清晰,外加哥哥揉了这么些年,已经熟透了,上次有人开价两千,我都没舍得出手。”

    “那可真是好东西。”余乐心中暗笑,虽然自己懂得不多,但基础好坏还是能分辨的,这家伙竟然号称手里玩了两天的破核桃比师父的狮子头要好,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更何况若是真宝贝,自己仅凭双眼便可探出灵气。

    钱达却说高兴了,自顾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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