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看着老爷子一屋子玩意儿,好像挺厉害,其实都不怎么样,老眼昏花的,尽收吃亏的东西,他还不让人说,都当宝贝了,瞎玩!”
余乐一听这话,胸口立刻发堵,你吹两句牛逼我不理你便是了,还非要踩到师父头上?他自打记事儿起便在笑坤社长大,性子里世俗气息不浓,说了那么多年相声,倒是随了吕万年的性子——嘴上不饶人。
“达子啊,我觉得是这样。”余乐也不叫哥哥或者师兄,直接喊了小名,“玩东西,不在乎好坏,在乎这个过程,这个趣味,关键要沉浸其中,自得其乐。多少年后,能把玩意儿拿出来,自己看着开心,勾起往事,跟人聊起来,也有个乐儿便是好的。师父倒腾了一辈子玩意儿,你见过他拿哪个卖钱了么?这就是他老人家高明的地方,所以他老人家能过百岁,可你这心态就差意思了。要是显摆东西值钱,那还不如拿存折给我看呢不是?”
余乐啃着鸡骨头,一席数落的话飘然而至,说得云淡风轻一副大爷教训小鬼的样子,着实惹得钱达气恼。可钱达却也挑不出余乐说的不是,他这话直接从境界上把自己给压死了。
钱益见状忙打圆场道:“乐儿是厉害,跟老爷子久了,说话都有股子仙气儿。”
他说着,忙冲老兄使眼色,眼下的事还要求着余乐,不能翻脸。
钱达喘着粗气等着余乐,心里不服,厉声呵道:“我几时拿价格论玩意儿了?但都是玩家,总得有个评判标尺不是?值不值钱就是死规矩,这还有错?”
余乐反笑道:“错是没错,但玩家是玩家,商家是商家,师父是玩家,你别拿商家的眼光挤压他,师父爱玩便玩,高兴便好,没有吃亏一说。”
钱达攥着磕头,死盯着余乐,心中愤愤,自己一个快四十的老爷们儿竟然被这臭小子说教了,若不是现在老子求着你,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呵呵,乐儿说的对,爱玩便是,没得吃亏一说。”钱益举杯道,“既然说到这里,咱们兄弟三个,也该商量商量后面的事了。”
余乐本想说“关你们屁事?”,但还是没说出口,到底要先探明他们的企图再打算。
“明说便是。”
钱益抿了口酒,低声说道:“乐儿,你脑子好,应该也看得明白,现在这年景,咱们说相声的吃不饱饭。”
“我也没饿着不是?”余乐笑道。
“那是老爷子在的时候,街坊们赏脸,有事儿没事儿都来听听,尤其是鸟爷,一个人给仨人的钱。”钱益话锋一转,“可现在不同了,你一个人还能天天说单口儿么?就算说,还能有几个人来听?不瞒你说,有个地产开发商看中那块地很久了,跟我们兄弟都聊过,也找过老爷子,可老爷子根本不谈。这年头,倒腾什么可都不如倒腾地皮来钱快。”
余乐哼笑一声,怪不得,敢情这两位一直惦记着笑坤社的堂子呢。废话!师父当然不能谈,笑坤社可是多年的心血,摆了大阵,藏了宝贝,怎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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