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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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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章 计中生计 3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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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还欲开口,却被云屏夫人紧紧牵住了裙裾,只得作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裕灏面色平和,并不似有动怒之意,这才让众人暗自舒了一口气。只是方才的好兴致毕竟一扫而空,于是唤了董毕道:“既是如此,便再给郡主一些时日挑选,前朝还忙。”

    众人听闻,忙跪下相送,待圣驾走的远了,玉衍才敢上前去扶跪在地上的云屏夫人。

    她似是气急,脸上有从未露出过的阴霾之色,回身对着郡主便斥道:“你怎敢如此放肆。”

    “郡主还小,这样的话总不会是她自己拿的主意。”皇后回身坐于凤椅之上,轻轻拂落肩上灰尘,只是眼中寒光毕现,“否则,也忒机灵了些。”

    皇后言下之意云屏夫人自是心知肚明,奈何心中敢怒不敢言,于是福一福身子,携郡主出了朝凤宫。玉衍见此,怕是六宫事宜也学不成了,遂跟随着辞拜。然而才出了宫门,便见郡主脾气极大一般,甩了云屏夫人的手径自跑了出去。恰巧撞见了这一幕的玉衍进也不是,避也不是,只得欠了欠身,算是见礼。

    云屏夫人怒意未褪,见到玉衍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锦儿一向主意大,现如今本宫也管不得了,倒让妹妹见笑了。”

    “女孩子家的心思哪里是我们管得住的。”玉衍面色温和,劝慰道,“姐姐也无需苛责郡主,也许郡主自有她的一番想法呢。”

    云屏轻叹一口气,似是沒把玉衍的话听进心里去:“我如何不知晓她,她哪里是真想攀龙附凤,只怕为了十三爷一事,她心里恨透了我。”说罢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不再多言,扶着怡霜径自去了。

    玉衍此刻亦是心事重重,她倒并非担心此事为云屏夫人一手策划,而是方才裕灏的态度倒令她有几分担忧。若非自己及时打断,依着他的性子,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想必皇后也正因看出天子有所动心,才会故意对云屏夫人冷嘲热讽,企图让她认清身份。

    她一路只顾思虑心事,行至百步道时,险些被突然撞上來的郡主吓了一跳。那女子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单枪直入道:“娘娘见了今日之事,还不愿帮锦儿么。”

    玉衍定了定神,这才道:“郡主方才在殿上那一番言论,倒让本宫以为你真有嫁与皇上之意呢。”

    饶是郡主性子直爽,毕竟是女儿家,听得这话也不禁面上绯红。“若非如此,皇上总要找些皇亲国戚的安排我。”她说罢,一手将信笺硬生生地塞进了玉衍手中,目光却认真而平和,“纵使我与他无缘,我也总要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他若仍对我有意,我便愿放下一切去寻他。”

    玉衍端然凝视女子片刻,终于沒有拒绝。然而看到她脸上的喜出望外之意时,还是不禁提醒道:“无论如何,本宫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今后的事便由你决断了。”言毕正欲转身离开,却听那女子空灵的嗓音响在身后:“锦儿答应过你,会将昭修容的秘密说与你听,你可知她为何一直沒有生养么。”

    心中虽有迟疑,然玉衍仍是沒有停下步伐,徒留下郡主最后的声音如风般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我看到过,她一直在服用碧息丸。”

    碧息丸向來是为后宫妃嫔所不齿之物,乃房中秘药。因对阳气有损,从來为后宫所禁。先帝时曾有贺贵妃因年老色衰不再得宠,而大量服用碧息丸,后被贴身侍女揭发,就此打入冷宫。裕灏对昭修容虽算不上宠爱,却也未曾冷落过,思前想后,她本实在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毕竟是那个害死长姐的人,,玉衍只要一想,便会禁不住地战栗不止,即便是有捕风捉影之嫌,她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扳倒她的机会。更何况私用禁药,断绝子嗣,是死罪。

    “风大了,冻着娘娘了吧。”苏鄂忽然从身后扶住她的双肩,幽深的瞳孔里透不进一丝光去。

    玉衍微微颔首,这才继续前行,只是身影仍隐隐有颤抖之意。她尽量压低嗓音,如无事般道:“你怎么看。”

    “这样私密的事恰恰就被郡主看到了……”苏鄂的句尾拖着深长的意味,却终是垂手道,“只是依娘娘现在的身份,要查她也并非难事。”

    玉衍点点头,目光却飘忽地落在十几丈外,华薇宫如夕阳映染般的赤瓦红墙上。流云飘过头顶,遮住了原有的明媚日光,便是在那阴暗交替的刹那,女子宁谧的脸庞仿佛悄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宫之时,方隔得极远,便听景安宫内格外热闹。

    原是日头正好,下人们也偷了闲,聚在殿外说说笑笑。小福子抬眼见苏鄂扶着玉衍回來,忙机灵地打了个千儿,上前接过玉衍的手,躬身道:“主子小心。”

    玉衍见他这副讨好样儿,亦不禁打笑道:“你个猴子,只知在这里哗众取宠。”

    “奴才刚路过庆仁宫,听见里面下人怨声载道,便在这里学几句嘴,主子可别见怪。”

    “庆仁宫?”玉衍顿了顿,抬眼看他道,“那不是新人住着么,有什么可抱怨的。”

    进了殊华殿,早已有人奉上了捂脸的热手绢。玉衍一壁净了手,一壁听小福子回道:“正是宫里悸贵人看不上赵常在,想了些细碎的折磨人的功夫,叫人有苦说不出。”

    她一转念便知是怎么一回事,却只是淡淡一笑:“赵常在如今怀着身子,还怕受了欺负不成。”

    “说的正是这事呢,赵小主哭哭啼啼地闹到皇后那去,反被数落不懂礼节。”小福子也知赵常在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冒犯过玉衍,因此说來尽是幸灾乐祸之意,“皇后都不管的事,云屏夫人又怎会管,她便只能白白受着。”

    玉衍瞟他一眼,脸上也不见笑意,只是剥着手中金桔,缓缓道:“派人去说一声,好歹她怀的也是皇上的孩子,别叫悸贵人她们闹过火了。”

    小福子见她如此,一时猜不透她心中是喜是怒,却也不敢再说些冒冒失失的话,忙领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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