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的活计,都全部掏心掏肺交给了别人。也不晓得她咋打算的,别人的出路她想的妥妥的,自个儿的出路还不晓得在哪儿呢,哎——”不是她小家子气,对苟富春俩口子有意见。而是锦绣她有这好的主意,为啥不自己留着,找她借些银钱,把这生意做起来呢。要晓得,他们家现在不再是以前的苏家了,再也无法庇佑她一辈子。
苏智轩见娘亲的眉头还没从自己的事情上舒展开来,就又为了锦绣的事皱了起来,不由有些无奈。
伸手一把牵过沈氏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上面。
“娘啊,绣儿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我只是觉着这丫头脑子和胆识都比以前好使了,才不是你想的那些乱八七糟的哩。你不晓得,她今天过来,其实不单单是为了送桑葚给咱们,而是为了让我替她办件事。你女儿啊,心思可大着呢,她竟然想在咱这个破山村里养蚕。”
“养蚕?”沈氏一听养蚕二字,脸色忽地一下子白了。这、这莫不是真的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从未见过蚕的人,咋就想起来养蚕这回事了?而且,那一年那个吊死的女人,不就是个养蚕女吗?
沈氏越想,越觉得浑身冒冷汗。
嘴里也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吓得苏智轩急忙伸手搂住她的肩头。
“娘,娘你咋啦?”
“你妹子她,她真的说要养、养……蚕?”
“是呀,娘你咋啦?不就是养个蚕哩吗?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而已,咋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苏智轩并不晓得沈氏心里所想,只觉得他娘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哪晓得得到他的肯定,沈氏的唇打颤的更厉害了。
“你、你不晓得,你妹妹她这辈子都没出过咱这个小镇,哪里晓得蚕不蚕的玩意儿?倒是那个鬼屋里,那个鬼屋里的事情你也听说过一些吧。但是你们不晓得,不晓得那个吊死的女人,她就是个养蚕的。”说着,沈氏的记忆被带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刚刚嫁到尖山村来,白凤村与尖山村离着也不远,所以两个村子的人也都彼此很熟悉。
那时候,苏立山还是个书生,穷,没钱。尖山村里比他们条件好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但是最最印象深刻的,却是隔壁白凤村最为富裕的一家人。
那家人姓白,祖祖辈辈都是白凤村的人,所以也积淀了一定的财力势力。白家世世代代人丁稀薄,到了他们那一代,就只有一位小姐存在。那位小姐出落的极为标致,性子也随和大方。白家特意给她挑了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就等着白家小姐及笄之后,风光下嫁。
可是不晓得为啥,他们等了好几年,也没等来白家小姐的出嫁,反倒是在她足不出户一年后,白家全家一夜之间牵走了。只留下白小姐一人,悬挂在房梁上。
“娘,这事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的话,为啥白家的人走之前,不把白小姐带走?若是走之前她已经死了,也该帮她先把尸收了呀!”听完娘亲的叙述,苏智轩也觉得心有余悸。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好端端的咋会忽然间变得足不出户,且一年之后就吊死在了自家。最怪异的是,家人竟然连尸体也不带走就消失了。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水悠,白水悠。她死的时候,身上——哎,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你妹妹现在好端端的替出个劳什子养蚕,水悠以前也是养蚕的,鬼屋门前的桑树就是水悠种的,我晓得,但我从不曾去摘过来吃。”不是不想,而是害怕,害怕那个死于非命的女子。
“轩儿,你说你妹妹会不会真的跟李婉儿说的那般,被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话还未完,就被苏智轩一口打断。
“娘你说啥哩?绣儿都说了,那些东西都是在爹爹的书上看来的,而且咱爹去了才几年哩?他在世的时候,绣儿最爱黏在他身边,难保爹没跟绣儿说过这些事。这没根没据的事,你可别乱说,到时候万一绣儿还是咱的绣儿,却被人捉去当成妖怪魔鬼啥的烧了可咋办?”苏智轩一手扶着沈氏,一手抚了抚额头,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是想跟娘说说绣儿的变化,竟让娘将绣儿想成了鬼上身,真是……
“不会的不会的,你说的对,那是锦绣,我生的闺女。锦绣她那么善良,我相信水悠不会那么做的,一定不会。可是轩儿,你妹妹她好好的,养什么蚕嘛,到时候我不说,别人也会联想到的呀。”
苏智轩一听,不得不重视了起来。对呀,妹妹在鬼屋里住着,然后脾气变了,性子变了,最后居然也学着白什么悠的养蚕,岂不是正合了李婉儿和秦家那个老妖婆的意,到时候他们煽风点火起来,绣儿咋解释得清楚?
“娘,你放宽心,我明天不是要去锦绣那,帮她搬东西哩吗?我会顺道跟她提一提这事,你放心,一定不会出啥事的。”尽管沈氏说了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出来,苏智轩却从心底不肯相信锦绣会碰上那些个不好的事。
也许,正是绣儿被秦家的人欺负过头了,才会改变的哩?把那些个鬼怪的事情往她身上安,不就是冤枉她?
有了苏智轩的保证,沈氏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她宁愿女儿穷苦一些,也不要去沾上那些个闲话,到头来,又被大家伙给孤立了去。
锦绣跟着秦大勇第一次回娘家,拿了一篮子桑葚,却带回去两匹布料,一匹水蓝色丝缎,一匹鹅黄色,棉质的。沈氏说,鹅黄色的棉布用来给两个外孙女多做几件衣衫,小孩子长得快,不需要做同样大的,做得大一些,差别也大一点,也可以多穿一阵子。水蓝色的,像锦绣这般大的人,做秋衣的话,足足可以做个四套还有剩。
沈氏的意思,锦绣心里很清楚。
自己做两套,余下的给钟红和秦春兰一人做一套。锦绣抽着空隙将秦春兰和孙光才住到自己家的事跟沈氏说了。
沈氏原本有些介意,女儿一个人担起这一家子已经够难了。这忽然加上两个人,这担子便又重了不少。
不过她也没当着锦绣的面说啥反对话,女儿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倔强,不再是她说啥就是啥了。
锦绣回到家翌日,他们还没吃饭,苏智轩的马车就已经到了锦绣家院门口。只一天时间,驾着马车两个来回,就将原本有些清苦的孙家搬了个空。
几个酱缸,屋顶上的瓦片,一架床,棉絮褥子加上秦春兰和孙广才的四季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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