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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沙漏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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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了愿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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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会有更多人来买,价格会越发贵起来。先数瑶妈身上的钱,再从自已身上掏出来接着数,最后总在一起递给老宋帮忙过一遍。

    老宋仔细清了两次,确认只有四千二。他提醒发伯说:“数了两遍好像都少了一张。”

    发伯赶紧拿回来再数一遍,果然只有四千二。可明明应该是四千三的,这是计划好的数字,另外只带了车费和伙食费。

    为防万一,老宋又帮忙过了一次还是那个数。发伯无奈只得再从衣服里掏钱,老宋伸手等他补一张进来。

    摸索良久,发伯红着脸尴尬地说:“明明记得带多几百块,还有的钱到哪里去了呢?”

    瑶妈走过来也帮忙摸他的衣兜,边找边问:“你记错了没有?是不是只带了这么多呢?”

    老宋也在一旁提醒他是不是只带了这么多。发伯肯定自己是准备了足够的钱,多带的钱是用来打柴油、坐车还有吃饭的,明明单独放到一个口袋。

    老板指着老宋手里的钱说:“差一百是不是?”

    发伯不甘心地说:“不应该呀,怎么会少了一百呢?少一百可能是在家数错了,这多带的钱怎么不见了呢?”

    老板对老宋说:“这位大哥手里有的话先帮忙垫一下嘛!”

    发伯还是不肯死心,脱下衣服仔细翻找头天,确认再从身上找不到钱的时候,只好向老宋借了一百块钱将拖拉机买下来。

    老宋去不远处的加油站垫上钱打了的柴油,提回来加满拖拉机。先将车发动起来,在路边等着发伯和瑶妈。

    瑶妈问发伯丢了多少钱,发伯心疼地说:“按算的话应该是丢了有三百多块!”

    瑶妈一听这么多钱丢了,瞬间发起牢骚来:“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三百多块钱要勤爬苦挣多久才来,你说丢就丢了?”

    发伯努力分析着各种可能,他说:“要么是在班车上丢了,要么在霜河取钱之后就丢。你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光埋怨有什么用?”

    这种场合下瑶妈也不便发火,只是狠狠剐了发伯一眼说:“给我等着,回去了再好好和你算账!”

    发伯心想这钱是我挣的,你瑶妈又没拿个三毛五毛,丢了也没影响买车,能有什么账好算。话只在心里,他没有说出口。

    老宋在车上大声催道:“快走了,等我们回到大花山都要天亮了!”

    城里路况有些复杂,当然由经验丰富的老宋来开,发伯和瑶妈坐在车厢里休息。

    瑶妈一路埋怨发伯丢钱的事儿,总是带一句:“回去再跟你算账……”

    发伯沉默不语,钱丢了数他心里最难受,那可是这几年一锄一锄挖出来的血汗钱。

    还没开出丽川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宋有些累了,车也高温要休息。三个人坐在路边吃着从城里买的饼干和酒水,两个男人谈论着拖拉机的好处,瑶妈却在一旁气鼓鼓的不出声。

    大花山里拖拉机用途非常广泛,可以将粮食拉到霜河甚至是县城出售,又能把外面的百货日杂拉进大花山来卖。特别是山里不出产的大米最是抢手货,每年秋天,很多人请车将收获的黄连送到皇水镇上。

    休息好再次上路,发伯接手开。即使路上人少月亮又大,老宋还是不放心,他一路陪发伯讲话。瑶妈却在车厢里睡着了,不时传出鼾声。月色下,发伯越开越顺手,不时还吹起小口哨,对他来说这便是他生活中的一大喜事儿,比得上儿子拿了一百分的成绩单。

    拖拉机突突地向前滚动,载着发伯的希望和满足……

    夜色中,山下的河水哗哗流淌,低吟着向身后的丽川奔去。发伯偶尔看一眼那涌动的水面,随着月光的起伏渐渐将流水嘈杂融入这夜色无边的安宁。曾几何时,他顶着月色行在回家的路上,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的满足。太多的不如意已经让他无法洞悉以后的生活,他已经不在乎太过遥远的未来。

    失去的曾从手中溜走,拥有的一样是自己用双手抓住。只要有双手在,明天多半是美好的,起码不会像前段时间那样糟,这点绝对勿庸置疑。

    眼前的这条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经常开着拖拉机来回。不论在哪一头,都会拴着他的希望,那是他的生活,拖拉机装载着他理想的收获。坐在车上,听着瑶妈的鼾声,看看身边打盹的老宋,发伯瞬间没了忧愁,没了无奈,没了落寞。

    山里人家的鸡鸣叫了二更,头顶的星空已逐渐稀落,月也慢慢偏西。夜风有些冷,正好给疲惫的发伯提提神,让他不至于闭上眼睛。路越来越难走,进山的路都是这样,比不得国道,发伯睁大眼努力控制着车的方向。

    终于,月亮累了,悄悄隐到山后。密密匝匝的树林一片漆黑,那摇落满河的光华也瞬间收起,等待明日阳光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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