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月的心中咯噔一下,知他说的是打赌三局之事,若最后一局她输了,就要……
“金公子。”江九月态度诚恳,认真的看着他,“今日来此,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我到底有何不足之处,还请指正。”
金瑞眸子一眯,闪过一抹惊讶。
聪明大胆是一回事儿,但是输了,懂得接受现实并承认,是另外一回事,江九月的大胆和聪明,他早已是见识过的,可眼前的她却会为了输掉的那一两银子,不顾可能遭到奚落的可能,登门拜访请教,这可就更为难得了。
“看什么。”
见他迟迟不答,只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她看,江九月有些恼怒的别过脸去。
金瑞微微一笑,窗外的微风吹拂而入,把一缕发丝带到了脸上,微眯的桃花眼中,流光一闪。江九月觉得这家伙似乎永远都是半闭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此时更是看的让人咬牙切齿。
“你没有不足。”甚至还非常出色。
而这句话,却不足以填平江九月的疑惑,自己没有不足,那便是金瑞太过优秀了?既然人家不愿相告,江九月虽然遗憾,却也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只需好好应付第三场便是,否则的话……
“输了便是输了,一两也是输了,我未见你有何动作,你却赢了,你若不愿多说,那便罢了。”
“且慢!”见她转身要走,金瑞起身,转球不知何时到了手中,“江姑娘不想问第三题吗?”
江九月停住步子,却没有转身,原本懊恼的视线,反而带着些疑惑,转向了门口架上的一只酒坛。
气味。
酒香,很熟悉。
一蹙眉,江九月跨前一步,伸手往那酒坛探去,金瑞却蓝衣一闪,人已挡在了江九月面前,邪邪的看着她,“江姑娘,若要知道第三题,我自会告知,可别随便动我房中物事。”
江九月却没有丝毫尴尬,轻声问道:“那是状元红?”
金瑞扬了扬眉,“不错。”
深深的,江九月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有这坛酒?”
“这个么……”他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江九月额角的青筋忍不住抖动了两下,脑中已经闪过了某种猜测,一字字道:“你别告诉我,你金玉满堂卖的就是这种酒!”
金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却但笑不语。
状元红乃是燕南第一名酒,本为恭贺燕南之地学子状元而酿,每年不过十数坛,后来因为酒色醇香,被选为贡品,从此在燕南之地消失,因傅随波曾是金榜题名的金科状元,早些年得了一坛一直收藏着,她又要斗酒,因此在傅府看书研究之时,傅随波便将那就拿出来与她品尝了一次。
她天生聪敏,一闻就觉得这酒气味醇厚,竟然就是……
虽然他此时笑而不语,但那表情已经明摆着告诉她,她说对了——她一直以为金瑞商路广袤,说不定是真的选了什么别的好酒,她也真的踩了狗屎运,所以输了一两,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竟敢贩卖贡品,昔日的燕南第一美酒——状元红!
无数个猜测像泡泡一样在江九月心里冒起,若他贩卖的是贡品,又那么廉价,怎么可能会比她多赚,这酒……这酒……定然不是正经渠道之中得到的,这个……这个家伙!
江九月被猜到的这些事实弄的头晕目眩,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开口,“你这些酒是怎么得来的?”
见已被她猜出,金瑞竟然也不隐瞒,甚至与总是半瞌着的眼敛掀动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你可听说过,上个月泰阳县令弹劾腾阳节度使擅用职权私造贡酒之事?”
江九月豁然想起那件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来。
腾阳在泰阳几十里外,以盛产美酒著称,而腾阳节度使专管贡品督查一事,妄想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私自酿了好几批状元红,事情未成,却走漏风声,闻讯的摄政王大发雷霆,抄家发配,只是那批酒却不见了踪影……
再联合那日看到他与泰阳县令的关系,江九月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倒卖贡品,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这个男人也真够胆!
数千坛的状元红,竟然被他不知用了什么东西隔空取物,弄到金玉满堂之中廉价销售,他基本没有出过一毛钱的成本,就赚进了大把银子!
江九月脸色有些白,“那账本……账本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一刻,她居然有些佩服自己还可以力持镇定,问出这个问题。
金瑞笑,那笑容含了三分从容,三分邪魅,以及几分赞赏,完全不为被人发现而惊慌,不过,江九月并没看到他眼中的赞赏,“假的。”
假的?!
江九月呆住了。
不管前世今生,从小到大,她所接触过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商业手段,尤其在现代,稍微不甚就要触碰法网,她能力卓绝却也办事小心谨慎,于这种卑鄙的手段,不但不曾钻研,甚至于会刻意的排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敢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做了假账倒卖贡品,他就不怕她揭发吗?!
“你这个奸商!”江九月拳头握的死紧,连头顶都快冒烟了,早先对他的那一丁点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这个无赖!
“这怎么能叫奸商?又没人知道……”金瑞却笑了,邪邪的笑容里面,竟然生出了几分优雅,“况且,无奸不商,商人要是不奸诈,怎么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住口!”江九月气的全身发抖,白玉似的指尖指着金瑞,差一点就要戳上他那张邪气的俊脸,“行商买卖最重信誉,哪里有你这样的人,半点也不光明正大,毫无诚信可言!”就算她有再好的教养,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从窗内射入的阳光下,她肌肤晶莹的像是琉璃,似乎快和她身上的琉璃色衣裙练成一体,昳丽难掩,因为愤怒,双颊粉红,眼眸发亮,居然有一瞬间让他移不开眼眸。
他挑眉轻笑,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少女在生气的时候居然可以如此活色生香,“谁能赚到钱,谁就是赢家,作弊,也可以是取巧的一种,月儿。”
“别那样叫我!”江九月高声道,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顿时炸毛,是因为这亲昵的称呼出自这无赖的口,亦或者是别的原因,她已经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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