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捂住胸口又趴回了桌上。
“知予,说话。”程知予能听出来他在强装镇定,刚要说话,那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女人笑声。她闭了闭眼,“她在你身边?”
那边的陈锦言也闭了闭眼,看着旁边的姐妹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走到走廊尽头才再次开口,“知予,不管你听谁说了什么,都等我回去再说,听见了吗?”
程知予“呵”了一声,“你觉得我听谁说了什么?”
电话两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陈锦言嗓音沙哑地解释:“之前我没把全部的情况告诉你,就是怕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陈锦言。”程知予淡淡地出声,“我是那么地相信你。”我最难过的,甚至都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我需要通过别人的口才能知道你竭力想要隐瞒的过往。
陈锦言倚在墙上,身形渐渐滑落。
沈池这一步棋走得真是妙啊,老爷子急需骨髓配对,她是算准了自己不得不来新加坡,所以才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程知予。趁着两个人分隔在两地,就能把误会所能带来的破坏最大话不是吗?
可是沈池,你真的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陈锦言看了眼时间,把电话拨给了林仲昊。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程知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池你不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我们拆开吗?可是程知予要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控制得了的,那她就不是我爱的人了。
锦洲律师事务所。
明亮的桌面上铺着一层层的卷宗,程知予形同枯木地坐着。
不远处,薄晋洲已经看了她有一会儿了,轻舒一口气,手中的卷宗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终于,程知予看了过来,他扯了扯嘴角,言简意赅地说:“我手头的案子需要人帮忙。”
程知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需要跟陈律师先说一下吗?”
“他现在人在新加坡,陈老爷子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做了骨髓配对,匹配度是五点,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薄晋洲说这话的时候仔细地看着程知予的面部表情,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只在听到匹配度是五点的时候眸光动了动。
“薄律师需要我帮什么忙?”
即便是说这话,程知予的眼睛都是盯着自己的下巴。
典型的不想让别人看穿自己的情绪。
薄晋洲扯了扯嘴角,“这个案子你也跟过,就是霖海大学的碎尸案。现在案子受到了学校那边的阻力,进行的很不顺利。我需要你去跟在自习室被袭击的嫌疑人之一聊聊,从她那儿找到突破口。”
“碎尸案?”程知予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被煮烂了的头颅,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
薄晋洲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让她忙碌起来,最起码拖到陈锦言回来,他自己吃过找不到人的苦,眼下既然能帮点忙,就帮一点吧。
程知予把薄晋洲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顺了一遍之后,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她疲惫地捏了捏额角,关了所有的灯,走向电梯。
很意外,居然在华贸中心的楼下看到了林仲昊和林小星。一见她出来,林小星飞也似地奔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牵住她的手,“妈妈,我们去吃鱼好不好?”
她疑惑地看向林仲昊,边走边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可从来没来事务所接过我。”
林仲昊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憔悴了许多,可是精神看上去很正常,悬了一天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这几天我要赶一个图纸,小星就去你那儿住吧。”
程知予看了林小星一眼,见他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这几天跟着妈妈。”
还真是巧,在这样的时候,工作和生活一起忙碌了起来。程知予拉着林小星的手跟在林仲昊的身后,目光落在天边。
繁星闪烁,饶是城市里的霓虹再绚烂,也敌不过那漫天的莹光。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一夜在海边的时候陈锦言对着她坏笑的脸,心一下下沉了下去。
陈锦言,怎么办?我接受不了,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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