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别离说。“我们若杀了他,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第二个梅子坞是谁,第三个梅子坞是谁!”
韩昱眼神变了一变,有点尖锐,像一支针。“那个人是谁?”
“也许,十年前就出现过。”卓别离说。“十年前,我们阻止梅子坞试图探索灭道阵法奥妙时,这个人就出现过一次。”
“她就是第二个梅子坞?”韩昱的眼神又一变,洽静得就像一面湖。
静,有时候比恐惧更可怕。
“如果两个人没有事先谋划好,绝不会刚好一个人有危险,另一个人及时相救。毕竟巧合的事不是时常有。”卓别离说。
“能从你手中救出一个人的人并不多,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韩昱说。
卓别离探手入怀,一束束绿芒的光线自卓别离伸在半空的手的指缝里透出,缓缓张开手掌,散发柔和绿芒的却是一串华润的
珠石。“还记得不记得这串珠石?”
说着那串珠石自卓别离掌中轻悠地飘浮了起来,飘至韩昱面前。
伸手,接住,摊开手掌。
莹润的柔光,映亮他刚毅俊美的面庞,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着犹如自远古恒久的悲怆。
“伤!”
这只字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样,有勾的,勾起他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这段往事似乎很美好很幸福也很不幸。
‘伤’是一个约定,一个男孩跟女孩的约定,然后演变成一个小女孩和男孩的约定。
他的嘴角上很牵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双眉也捏成个疙瘩。“那小女孩,现在还活着啊?”
卓别离说。“她的确还活着,还活得很好,她现在已经是韩阁学院的首席教师。”
“没想到我当时随意说的一句话,她却真的做到了。”韩昱说。
月圆之夜,很久很久之前的月圆之夜。
月亮大而圆,就像**湖高挂天边。
大而圆的月亮很美很柔,也很幽暗。
幽幽亮的月亮岂非更美。
月圆,就像**含情脉脉的眼睛,通常都藏有很多故事。
浪漫、诙谐、激情、神奇、争斗、杀戮、离奇、恐怖,任何故事都适合发生在月圆之夜,而且很有情调很有感觉。
杀人就像放火抢劫**掳掠一样,通常都不是件赏心悦目很光彩的事,还见不得光。
月圆,黑夜,岂非是最好的掩饰。
所以月圆之夜通常也是杀人夜。
如果你是杀人狂,你杀了人想不想被人知道?
不想。
你杀死的那个人死了的消息,怎么样死的,你又想不想被人知道?
想,非常想。
这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
因为对某些人来讲,杀人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艺术,就像画家轰动世界的名画一样,画家是怎么样一笔一勾画出那副画来的
,过程他当然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大而圆的月亮也像女人玲珑透凸近乎完美的**,黑夜也像披在女人玲珑透凸**上薄如蝉翼的纱衣,通常都让人陶醉软下
来,通常都激发野性,让人失去理智。
杀人通常也是如此。
月圆,黑夜,杀人夜。
人倒,事变,看不见。
通常是这样的。
但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月圆之夜却不一样。
因为那一夜有韩昱。
因为那一夜,韩昱刚好心情也还不错。
所以,月圆黑夜杀人夜,事变人倒杀人者倒。
一个眼神,两只拳头,眨眼的瞬间,杀人者便永远倒下。
然后,他韩昱便看到榕树头下,无力瘫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很邋遢,衣服上粘着血和泥,双眼一动不动的像钉子一样,盯着前面。眼神既惊怕又悲伤无助。
两行泪水悄悄滑过血迹斑斑的脸颊。
她没有擦拭,也没有哭喊。
就这么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韩昱也没有离开,也像钉子一样,看着小女孩。
最后,小女孩只告诉韩昱一件事,便像影子一样跟着韩昱。
爸妈没有了
之后的日子,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不好的事。
离开的时候,韩昱就给了小女孩一件东西,一句话。
人的寿命只是短短的几十年,会老会死,总有一天会分离。
“那个救出梅子坞的人就是小蓝?”韩昱说。
卓别离不说话,也没有否认。
“所有的事情都是小蓝告诉他的?”韩昱说。
“‘伤’是蓝隽叫一个小女孩交给你的,所以张小妤是灭道阵法阵眼的事,她大概也早已知道。”
他又解释说。“如果世间上有人能追查到类似灭道阵法阵眼的人,除了瞳月族人,我想不到任何可能。”
韩昱没有说话,卓别离接着说。“瞳月族是世间上几近完美的种族,与生俱来沉睡着的神秘血统一旦苏醒,几乎可以极短时间
内在任何领域达到巅峰,这是极可怕的事情。”
“的确可怕,历史上好像只出现过一次这么样的人物。”韩昱说。
“一次就足够了,一次就足以让人害怕好几辈子,一次就足以致命。”卓别离说。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这个道理没有人不知道。
“打从瞳月族出现了这么一个强者,瞳月族就成为人类口中的异族,几曾遭受到人类的追杀,势说要斩草除根。可,人类一方
却每每败亡告终。”
韩昱的目光变得很犀利,看着窗外,他却在听,听得很仔细。因为他活在那个时代,那个时代赋予他很多很多,也使他失去
了很多很多,他整个人生几乎都只剩下那段时日了,而那段人生却都已成为了回忆,一段久得使得他几乎完全忘记的回忆,这
段回忆他也不愿再去回忆起来。
可,这么样的回忆却又不能真的完全忘记得了,因为这段回忆已变成了一种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所以他需要别人来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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