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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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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贺春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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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龄把被泊熹压在他胸口的手小幅度地动了动,眼睛也直溜溜看着他那里。她把他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遭儿,猝然意识到他在提醒她什么。

    不期然想起那个夜晚,她“埋伏”在他床上原是打算来个突然袭击的,一颗胭脂痣么,剥开了衣领左右扫上一眼是极其容易的。可是他那时候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她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喜欢她么…?

    事实上,那一整晚她都不在状态。

    如今听了泊熹的话,和龄这么一细寻思,一霎儿间心明眼亮起来。

    他说的不错,她后来真的只看了他其中一边的胸口,然而那儿偏生什么也没有。她当时还奇怪来着,分明早前尚在关外的时候她为他来来回回上药数回,确实是见到了他的胸口有那样一颗朱色小痣。

    鲜的耀目的胭脂痣,因他皮肤的白皙,犹如上好白瓷上巧夺天工的点缀。那么好看,致使她在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怀疑上他。

    凝着泊熹带笑的眸子,和龄咬了咬唇,他分明已经是排除在哥哥身份之外的人了,突然这样是想证明什么?倘若他果真便是哥哥,那为什么那一夜她告诉他实情的时候他不说实话?

    她心头涌上一股莫可名状的情绪,眸光复杂地垂下,将手抽离出他的掌心。

    看着自己的脚尖,和龄略有些踌躇,出口的声音细若蚊蝇,“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你是我的哥哥么,突然这样说叫人怎么信得实?方才还问我如今住在哪儿…我离开一个月,可见你并不在乎我…我的下落。”

    她想把兔儿灯还给他,他却不理睬,看到她变得黯然的神色,泊熹的眉心不觉围拢起来。他忽略掉心底的不适,唇角的笑弧深了深,嗓音一如既往低沉悦耳,徐徐将她圈绕住。

    “我自有我的顾虑,难道和龄不愿意信我?”他似乎是在犹豫,最终仍是把手放在她肩头上,轻轻抚了抚,温和地道:“你在京师举目无亲,平白能借住在何处?是存心叫我担心么。此番你随我家去,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话毕,他牵起她的手,俨然以兄长自居。街市两旁火树银花,不夜的天,香醇的风,看着他的侧颊,和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须臾却如同怀揣小鹿,剧烈地跳动起来。

    顾盼朝一路走近,人声喧杂,他始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到权泊熹对妹妹亲近的模样,他忍不住错了错后槽牙。

    权泊熹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之人,陡然间变作这样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委实难叫人相信他没存坏心。

    盼朝撇下念绣及一干护卫追上去,呼呼的风撩起他的袍角,他一下子便闪身介入和龄和权泊熹之间。

    “呵,权大人。别来无恙否?”将和龄拦在后头,他兀自笑得温文,拱了拱手,却回身朝和龄道:“怎的一个人在这里?我同你说过,现今儿世道险恶,与人相处该多留个心眼子,你竟忘了不曾?”

    被横插一杠,泊熹面色一寸一寸阴沉下去。

    和龄从顾大人身后绕出,她看一眼泊熹,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不由自主就往他那里走了一步。

    稍一犹疑,又回头看向顾大人,想了想解释道:“我同权大人是旧时,这个大人也知晓的,方才是念绣姐姐叫臭流氓给瞧上了,我来找权大人帮忙。”

    她没有把泊熹可能是哥哥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还不是能够确信的事,顿了顿,在顾盼朝微沉的脸色下道:“这些日子以来多谢您费心了,我… …”

    “你要跟他回去?”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盼朝打断了,他险些维持不住一贯的温和形象,即便权泊熹是当真的喜欢和龄,他却是她兄长,怎么能眼见着妹妹被人带走?

    正待阻拦,那边念绣的身影却闯入眼帘,她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钗发略有歪斜,楚楚地把他望着。

    顾盼朝心头一叹,这才分出心思来顾虑到她,哪想他才宽慰了念绣几句的工夫,权泊熹就站到和龄边上了。他低头同她说了什么,她讷讷地望着他点头,受了蛊惑一般,跟在他身后上了一辆马车。

    “咦,那位大人却是什么人?”

    念绣目光微微流转,笑着道:“我原当和玲妹妹同我一般在这京师里并无人可依靠,不想她竟是个有福气的,”她喟叹着,仿佛艳羡,“瞧着多登对儿,郎才女貌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顾盼朝却不这么想,朝中势力泾渭分明,他同权泊熹不是一条道儿上,和龄便也不能。可是眼下他不愿意暴露身份,和龄权衡之下回到权泊熹身边并不奇怪。

    马车“嘚嘚嘚”经过他们,车厢窗帘子微微挑开,和龄把脑袋探出来朝顾大人挥手,突然想起什么,忙道:“我的包袱还在大人府上,改明儿再去取,您可不要嫌我麻烦——”

    坐在她身畔的泊熹说了句“好吵”,一把将帘子合上了,和龄的视线顿时被遮住。

    她扭头看泊熹,他却半闭着眸子靠在车壁的引枕上,头上戴着的紫金冠隐约闪出微光,唇角轻抿着,不说话的时候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她视线下移,瞧在他脖颈上,然后,又往下移了移,想到他适才说的话,面颊上突然热热的,便转过了脸,悻悻低着头玩儿自己的手指头。

    她不看他了,泊熹才抬眼。

    车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车窗外的光线不时透进来,然而里头终究是昏暗的。

    他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否会为现今作出的决定后悔,可是世间诸事何其纷扰,不做怎么能知道以后?

    兴许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她打头一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便是特别的,她有一双娇娆的眼睛,面庞青涩柔美,笑得高兴的时候嘴角旋出两个米粒大的梨涡,衬得枝头灼灼的春花也黯然失色。

    她既救了他一回,不妨再救他第二回。

    泊熹的脸色在昏昧的光线里冷硬下来,自打数日前彻底落实了自己的猜测,和龄果真就是当年流落到宫外的皇女柔则帝姬。

    皇帝当年宠的那么样,怎么知道他的掌上明珠是在大漠里长大的呢?还真是讽刺。

    她既然是大周朝的公主,他骗她便也能够说服自己心安理得。

    过往那一点朦胧的感情,全当作误入了荼蘼的梦境,如今走出来了,还是该为日后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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