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提高嗓门:“Mark,你是没听见我老公的话,还是不会唱这首歌?”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诩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为什么这些话在脱口而出之前没在脑子里打个转?就算换一种更温和的开玩笑般的语气,也不至于把我们两人之间私下的纠葛摆上台啊!这样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而且照我对Mark有限的认识,他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真要把他逼到墙角,万一他撕破脸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不要面子我还想要呢!
我满心惴惴,一眨不眨地盯着Mark。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我联想到暴风雨来临之前那平静的天空,因为紧抿着嘴,嘴角的线条显出几分刻薄冷厉,就连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也有如大理石雕般美则美矣,冷冰冰毫无生气。
车内有一瞬的寂静,再迟钝的人恐怕都应该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情形不对,偏偏还是有人搞不清楚状况,冒冒失失的插嘴:“哪首歌?”
插嘴的是罗拉。预想中的风暴没有降临,Mark把视线转向她,唇角微微一勾,眉梢轻扬,一个完美的微笑瞬间成型,酒窝若隐若现,整张脸顿时生动无比,声音也和煦如春风拂面:“我们在谈论席琳迪翁唱的‘我心依旧’。”跟着冷冷瞥了我一眼,语气立变:“这首歌不适合用吉他弹。”手里已经随意拨弄着琴弦弹起了另一首歌。
尴尬是难免的,内心深处我却暗暗松了口气,万分感谢罗拉的打岔,至少这比我最担心的结果好了很多。我并不知道Mark说的理由是真是假,但要劳烦到离我的座位不算太近的老总带着安抚的味道,随声附和说:“这首歌的确不适合用吉他来演奏。”当场就让我的一张脸激辣辣红了起来,只能强笑着对老总点点头。
车后重又响起了歌声,大家的注意力也随之转开。海天一直没吭声,伸出温暖的右手掰开我紧攥的左手,轻轻拍了拍。我这才发现由于紧张,我把外套的衣角紧握在手心,手心里凉浸浸都是汗。勉强平定心中难堪慌乱忐忑以及受伤的情绪,我轻声对海天说:“要不我清唱这首歌给你听?”“好啊。我陪你唱,不过歌词我基本上忘完了。”海天笑着说。(百度搜索读看看我嘟起嘴:“这么容易就忘了。想当初你还抄在纸条上当留言。”
其实我这人唱歌的时候如果有别的音乐很容易被打乱思绪,找不到调子,这一次车后面明明唱得很大声,我却完全不受干扰,靠在海天的肩膀,专心地唱起了“我心依旧”。海天也跟着我唱,想不起词的地方就只是哼哼,或者用第一段的词代替。我们唱歌的声音很低,除了前后座估计没人能听到,我也不需要别人听到,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海天两个人,我们正身处温暖的小木屋,彼此用体温取暖,而车后面传来的那些陌生的歌陌生的热闹,只是屋外肆虐的暴风雪,被我们严严实实关在门外。
直到一曲既了,海天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我:“你想跳槽,该不会是因为他吧?”心跳骤停,我强逼自己望进海天的眼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说什么呢?你老婆是这么怕事的人吗?要不是这段时间我们部门病的病,休的休,只剩他陪着我加班加点应付审计,累得差不多只剩半条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岂能容他如此猖狂。”“那就好。”海天语意模糊地说,轻轻把我搂在怀里。我挣开他的手臂,直视他:“对了,猎头公司早就把正式的合约传过来,催了我好几次,你同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啊。”居然当着公司同事和老总商量跳槽的事,我真佩服自己,反正车上只有我和海天两个中国人,也不怕他们偷听。
“我没有不同意。我只是担心你职位越高,责任越大,你投进去的精力和时间就越多……现在你都加班加成这个样子。我忙你也忙。”海天轻喟一声,垂下头。“我保证不会。其实我那个助理也说我这么加班坏了规矩,等到了新公司,我一定把规矩改过来。”海天的表情似乎不怎么相信我,想说什么,却还是松了口:“算了,签约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不要我叫律师帮你看看合约?”
“有没有必要花那个钱哪?”我有点犹豫,海天却把话题岔到我不愿触及的方向:“这事都随你。我想问你爸的事。你爸的年纪也大了,见一次少一次,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认他,最好让他死不瞑目,跟你爷爷似的?”——
胸口一下子抽痛起来,我有点恼羞成怒:“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帮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当初你娶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莫藏秀唯一的女儿啊?”海天望着我的目光蓦然之间变得陌生而冷硬,随后他把头转向窗外,再也不肯看我。
我想我是把他伤到了,一阵心慌意乱,我赶紧扯着他的衣服弥补:“海天你生我气了?你明知道人家是气话,你不准生人家的气。结婚的时候你答应了不生我的气的,就算生也不准超过三分钟。”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生气地咬了一口。他转过头瞪我一眼:“你属狗的?”“我就是你养的哈巴狗。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我讨好地说。他嗤的一声笑出来:“这话谁信哪,反过来差不多。”我不禁抱屈:“我哪有这么*?”
海天无奈的摇摇头,又把脸转向窗外,出神出了好一阵,半天才回过头来一脸郑重:“莫莉,你爸他疼你爱你也需要你。因为那事他都已经离了婚,一个孤人,怪可怜的,你还想他怎么样?”
我想他怎样?满腔气苦,压在心里十年的愤怒连珠炮一般迸发:“海天你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样一个人。要是我的那位继母保住了那个未成型的男胎,你看他会不会离婚,会不会来找我?那女人固然是有意隐瞒我妈的消息,巴不得我妈早点死我跟他彻底翻脸,可归根结底还是他没把我母亲放在心上,但凡他有一点点人性,听到风声马上就赶回去,我妈至于这么快死吗?不要说我妈,我都差点死在灵堂上。等他回来,人都成一抔黄土了。你叫我怎么原谅他?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妈?就连今天他专门跑到我跟前扮可怜,也是在足足过了十年后,迟不迟一点?他要真的紧张我这个女儿,当年就该追到加拿大来忏悔!现在看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要人照料了,也想起女儿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去找他那么多的新欢旧爱去啊?找我干什么?”
火气一大,音量就压不住,等我注意到车里异常的寂静,已经为时晚矣。四周一双双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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