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判

的眼睛让我脸上发烧。看起来很像我在跟海天争吵，虽然这也很接近事实，但一天之内两次因情绪失控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绝非我情愿的事。我尴尬地向大家笑笑：“对不起，我一说中文嗓门就大起来。”

    “对不起，是不是我今天不该提这个话题？”海天低声道歉。“你知道就好。”不想再理海天，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莉，你爸一直很关心你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记挂着你，就算他对不起你去世的母亲，他对你的感情也从来没变过。你说他当初没追到加拿大忏悔，过了十年你对他的怨气都还没消，如果当初他追到加拿大，你就会原谅他吗？”

    我依然闭目不语。“我知道你母亲的事，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当时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一听说立刻赶回去就已经太晚了。”“借口。”我猛地睁开眼睛，情绪急转直下，胸中有汹涌的怒意在膨胀。海天被我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

    不能再跟海天谈下去了，那个男人已经给他洗脑！我一声不吭的起身，这一次我彻底无视同事的目光，走到后排空无一人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从挎包里取出MP3和耳机。Mark一路都在唱歌，唱到后来嗓子哑了还在跟他们吼。我始终没回过头。反正也不管我的事，只要他不找我的茬，我就谢天谢地。

    总而言之这是我一生中最郁闷的一次旅游。

    回家的当晚，我索性把客厅的一张沙发床拉开，跟海天分床睡，以示我的决心。从我们结婚至今，不管怎么吵架，过后都是在一张床上睡的。海天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进进出出找床单，搬被子，眼底一片冰凉的失望与疼痛。我很快熄灯睡下，卧室的灯却一直亮着。

    半夜里海天来到我的床边轻声叫我的名字。我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动也不动。海天的声音很清晰：“莫莉，我知道你还醒着。就算你还在生我的气，有些话我也不能不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海天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我们这一生每个人都做过错事，你会犯错，我会犯错，我们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原谅。你爸固然有错，可是为什么你连一次改正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我心中微微一动，想反驳：“那要看犯的是什么错。难道杀了人再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从前的恩怨吗？”终究又没有勇气。却听海天叹了口气：“莫莉，我爱你的固执，但有时候我又害怕你的固执……我不要求你承诺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这些话，对我，对你的父亲都公平一点。”

    星期一早上海天按时叫我起床吃早餐，当晚有CGA的讲座，我们分头开车出门。一整天上班我都在想着昨晚海天说的那些话，思前想后，有点魂不守舍，对Mark几次欲言又止视若无睹。直到林杨打来电话给我扔下又一颗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