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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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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狼却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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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恸哭起来。

    楚狂人愤恨,道:“哭!你哭什么?你那敢做敢当的气概呢?”说话间,他将手一掷,就将吴国风掷推出数步远。

    楚狂人又道:“你休得在我面前装娘们。你此时若不将话得清楚明白,就休怪我凭地与你翻脸!”

    闻言,吴国风顿时戛住哭泣,唏嘘了半响,缓声道:“昨日,我按计划行事,背着睡着正沉的他想一路南下,将他带到鹰谭去。谁也料不到,刚到了山脚他忽然就醒了。他问我要带他去哪,我随口就说带他去疗伤。他又问我,他二弟是否知道。我回答说他二弟知道。接着,他就不再问什么,我也以为他让我给蒙住了。可我万万想不到,他心机太重,而我也太过低估他。在我们到了山脚下的那个茶坊的时候,他突然说他口喝腹饿,要我放将他放下。当时,我也没多想,认为这孩子二天没好好吃喝过,口喝腹饿是应当的。所以就停了下来,为他要了茶水小食,让他吃喝。他喝得很小心,吃得很认真,就跟真的一般。我当时看着他那般,心里说真的是极高兴。我原本以为他会跟我大哭大闹,跟我耍性子,让我头疼。若真那样也好,至少我有办法制住他,只可惜……唉!后来,茶坊的老余出来见着了我,就上前来跟我叨唠,你也知道,他跟我关系不错。正当我与老余闲扯分神之际,那小子突然来了劲,猛将我和老余一推,跋腿就跑。还边跑边骂我是骗子,说就回来找他二弟。我气不过,当下就追了上去。没想到,那小子样子看似病怏怏的但武功不赖,跑得也飞快,竟让我一时半会追赶不上。由于他不识这山林的地形,不小心跑到了紫云崖,断了自己的前路,才让我追上他。在紫云崖边,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骗他时,他回答说,他了解自己的伤势,更了解他二弟,他还说他的伤根本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去专门治疗,他二弟更不可能能轻易地与他分开,所以他回来找他二弟。我很无奈,就连哄带骗地对他说了一大堆。我说我们是事先跟他二弟商量好,是经过了他二弟的同意,他二弟会在他伤好之后,自动去找他。可是呢,我费尽唇舌说了的一堆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即使有听些进去,也一句都不信。最后,他竟然提出要回来与他二弟证实。这我怎么可能会依他。他见我不依他,也不知怎么的,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动手跟我打了起来。我自然不想真伤他,只想好生教训他一番,然后再封住他的主穴,让他乖乖地跟我南下。可是,后来……后来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是怎么的,只一个反手,竟……竟会……”说到最后,吴国风竟激动地话不成语。

    “你那一反手,就将他打下了紫云崖,对不对?”楚狂人踱到吴国风跟前,瞋目切齿道。

    吴国风垂下了头,神情黯然,双唇嗫嚅,欲语还羞。

    “那后来呢?”楚狂人又问道:“你为什么到会现在才回来?难道是你害怕了,躲将起来,不敢面对了,是不?”

    “不是的!”吴国风速驳道。“在他坠下去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坠了下去。后来,我攀下紫云崖,在降云潭方圆内寻了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里,我什么也不愿多想,脑中只抱有一个信念: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我要给他二弟一个交待。可是呢?我寻了一天一夜竟都是徒劳的。水上没有,水下也没有。整个降云潭除了水还是水。”

    楚狂人不再说话,他闭上眼,面上顿露哀伤。他缄默了许久,对吴国风幽幽道:“现在,你再也不需向他交代了。他已经拜你我所赐,将自己喂了狼。从现在起,你我二人的背上均背负着一个罪孽,等着你我用余生慢慢还赎!”

    吴国风惊骇后退,身形摇拽,如同风中残烛。他已经很老了,经不起任何打击。而今日这打击对他来说无异又是致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力地问楚狂人道。

    楚狂人道:“不用再问是怎么回事。你我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若不是我们太过固执,事情也不会弄到现在这般地步!发生过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吴国风怅然,道:“难道,我们是真的错了么?”

    楚狂人道:“难道,我们就没错么?”他自嘈一笑,又道:“我想,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太过听信于你!”

    吴国风道:“这也许就是天数,也许就是命。‘命里有时终是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我们忘记了这句佛语的真意。”

    楚狂人道:“不是忘记,是不屑!”

    吴国风无言,垂首缄默。

    沉默是面对责任时的最好良药。

    楚狂人又笑,是冷笑。他道:“我从年轻时认识你到现在,少说已有半个世纪。你吴国风除了馊主意比我多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可与我相比拼的。”

    吴国风蓦地正视楚狂人。楚狂人的弦外之意甚是明了。“这么说,你要离开我,与我分道扬镖?”

    楚狂人道:“正是。从明天起我回漠北,你回江西。从此,至死不相往来。”

    吴国风道:“难道,这就是几十年梯己老友的结局么?”

    楚狂人讥讽,道:“难道,你还要怎样的结局?是互自相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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