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春风拂面,暖日和熙。
和日下,一人、一亭、一湖俨然似画。
一名须发尽白的白衣老者,凭栏而立,闭目养神。
老人面色憇然,神态安详,任由轻风吹动他的须发和衣角。
老人闭目,又仿佛在听!似听风声,又似听水声,又似听鸟鸣……
此时,一名玄衣男子自远处缓缓而来。此人有四十多岁,举止风雅,道貌岸然,且须眉似画,面如冠玉。
男子行至老者身傍,恭敬地立在一边。半晌,才轻唤了声:“义父。”
“他们回来了?”老者依旧闭目,神色不改地问道。
“是的,回来了。”男子恭敬答道。
“人请来了吗?”
“没有。”
“这么说还是陡劳而归了。”老者蓦地睁开眼,面色有了几分凝重。
“不全是。”
老人看向男子,眼中有几分不解。
“他们带回了两个少年。”男子道。
“少年?难道,他们是沈如风的弟子么?”
“正是。”
“我要他们做什么。”
“是。不过,现在人已经带来了。怎么处置。”
“把他们放了。”
“彦平,明白。”男子言罢行礼,转身欲去。
“等等。”老者突然叫住男子。道:“先将他们看起来,过几天我会抽空见见他们;我倒想见识一下沈如风教出来的弟子会是些怎样的货色。”
“那沈如风还要去请吗?”
“暂时不用,如果他在意他的弟子的话,以他的性格我想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的。他们回来之前有留下什么信物么?”
“有,他们在沈家留下了狼王令。”
“这就对了。他们不愧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的确,他们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所以办事一向慎重。”
老人闻言,点了点头。忽而又笑了起来,抬头望天自语道:“沈如风呀沈如风,老朽要在这恭候尊驾了。”
“对了,义父。”男子像突然想什么事似的道:“大哥飞信传书,说他这几日会到盱眙。”
“嗯,知道了,他这人要来就来,没人拦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你下去吧。”
男子又恭了恭身,退了下去。
老人重新闭上了眼睛。四周很静,只有风声、水声与鸟鸣。
八
“大哥,我们再逃吧。”沈漠坐在窗棂上无神地望着窗外的世界,喃喃道。窗子已被实木钉死了。
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这里虽不是什么牢房,只是一间漂亮而舒适的厢房,但他们觉得这里跟牢房差不多;门口有人守着,做事、吃饭、睡觉都有人监视着,他们就像被关进笼里的鸟儿一样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我也想。可是,怎么逃呢?”沈笑像鱼一样扒在用几张排在一起的椅子上,极为无奈地道。“外面高手那么多,特别是那个穿着黑衣服,像鬼一样的家伙,你能打得过吗?”逃,他们又不是没逃过,昨晚他们不逃了吗?结果呢?还不是被人三两下打扒在地上,最后像拎小鸡一样给拎回来。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沈漠耷拉下脑袋,表情也变得无助与绝望。继而低低仿佛自语道:“要是昨晚没有那家伙,再给我一把刀的话,说不定我们已经逃出去了。”
记得昨晚他们合计好后,成功得骗开了门口的守卫逃了出去。谁知还没逃多远,就让一个黑衣人给截住了;那人像鬼一样,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的。他们看那人长得挺瘦的,而且浑身上下,除了手上的有一把扇子外,根本就没什么其它兵器,于是他们想冲出一条路,和那人打了起来。不料,那人武功之高,是他们见所未见的,他的武器也竟是他手中的那把扇子;那人出招,他们才知道大不妙,两人合起来才能勉强地与其接上十来招,而且那十来招都是毫无招架之力的。想当时宋万城与秦毅夫擒他们时,他们虽然筋疲力尽,都还能与其斗上几十回合。这回,他们是真的碰上高手了。
“你说师傅会来救我们吗?”沈漠的脑袋依旧耷拉着。但眼中有了异样的神采。“那家伙铁定不是师傅的对手。”
“我想也是。不过师傅他会知道我们被关在这吗?”沈笑这句话无疑是一桶冷水,波灭了沈漠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波凉了自己。
沈漠的头耷拉地更低了。接着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都是你。要不是你惹毛了那姓秦跟宋的,我们会被关在这吗?”沈漠陡地抬起头从窗棂上跳了下来,对着沈笑抱怨起来。
“这能全怪我吗?”沈笑抬起头望向二弟道。
“怎么……”沈漠刚想骂什么,却又戛然而止。侧耳倾听,似是听什么。
接着只见他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低下头,对着门缝往外瞄。
“来了。”不一会儿,他头也不回地对沈笑道。
“谁?”沈笑陡地从椅上翻起问道。
“姓秦的,还有昨晚打我们的那个。”
闻言,沈笑开始神速地搬椅子,沈漠也跑过来帮忙。这几张椅子原是放在桌子四边的,沈笑无聊,就将它们排成一排,然后自己收拢四肢像条鱼一样扒在上面,他平常有这个坏的习惯。现在自然要将它们放回原处。
最后,他们各自挑了一张坐了下来,装出一副很漠然很老实的样子。
俄顷,门外果然传来了秦毅夫的声音。但听不懂他说什么,大概是和门卫对话,而且说的不是汉话。
不多时,门被打开了。玄衣男子走了进来,秦毅夫在身后亦步亦趋。
秦毅夫的面上带着笑,似乎笑是他脸上唯一的表情。
自玄衣男子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两兄弟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他;他们想看清楚昨晚打他们的人模样;他们也是现在才看清楚对手的模样。主要一点是昨晚在夜幕下跟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这人生得很文弱俊雅,须眉似画,模样就像画上走出的古代神话中的天上文官。身上穿着一件飘逸的玄锦长衫,每走一步仿佛都有风牵动般摇摆着。道貌岸然,并不似他们起先脑海中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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