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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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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月光洒于雪与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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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谢道韫从未见过征西将军的模样,但也曾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桓温的相貌。

    营地中原本的篝火已经四散,偶尔一两只带着火星的木条不惧风雪的点燃了营帐,正燃烧的旺盛,在风中发出特有的呼呼啦啦、摧拉崩倒的声音。火光在风雪中时明时暗着,方向也在不时的改变,火焰也在不住的蔓延。

    兵戈声还在耳旁,虽然已经淡下,但也凄惶的足以成为某个夜间的梦魇。

    这一夜有人死亡,有雪飘落。

    “桓大将军?”谢道韫抬头看着马背上的人,微微一笑。

    桓温皱眉,绛紫色的眸子眯了眯,脑中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只是一个念头,就被他立刻排除。

    黑马玄甲的桓温喜欢用枪,长枪。

    “你是何人?”也不见桓温如何动作,枪尖此时却已经指向了谢道韫的咽喉。中间虽然还带着不小的距离,但谢道韫仍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凛冽的杀气。

    摇头一笑,谢道韫对着这个历史上篡位不成的枭雄拱了拱手,折身向黑暗处隐去。

    火光正盛,白雪纷飞,失去了主人的马匹有些茫然的晃着尾巴、打着鼻响,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桓温看着谢道韫遁去的方向,收枪于身后,陷入沉思。

    ……

    ……

    半夜激战,二十万燕军溃不成军,晋军大胜,却也无法再行北上,只能退回江东。

    毕竟是突发奇兵,后援准备不足。桓温可以率领军队打这一夜之仗,但若没有粮草辎重,断然没有人敢继续前行。更何况这大雪来的蹊跷,何时会停下无人可知,若是一旦汉水冰化,别说继续深入,他们这四十万大军,想要折身回去都会成问题。

    兵行险招可以,但问题是,不能步步都是险招。

    但二十万燕军的粮草辎重落入了手中,若是以战养战,未尝不可继续北上,甚至可趁此机会夺回洛阳,还于旧都……

    “大将军,不可再战了。”郗超看着桓温的脸色,温言劝道:“此次出兵,并未得到朝廷的允许便擅自出动。打胜了一场小仗或许会无人追究,甚至赏下功勋来。但若是打的太过漂亮,杀的敌人太多,未免……”

    后面的话郗超没有说,但桓温自然知晓。他微冷的笑了笑,道:“你是说,我若是这一仗打的太漂亮,朝廷那些庸才就会坐实我拥兵自重的罪名,是么?”

    郗超微笑道:“大将军是有大报复的人,只是形势如此,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一想起朝廷上下那些嘴脸,桓温不由得再次冷笑起来,“渡江这么久,朝堂上的那些人早就安逸惯了,甚至还做起了抢班夺权的事情来。他们是觉得建康这地界不错,觉得偏安一隅也无可厚非,便将什么旧都、旧土都抛在了脑后。甚至浑然忘了,如今他们鲜卑人、匈奴人为之征战的土地,原本就该是我汉人的江山!”

    桓温说的有些激动,话语声止,呼吸声渐闻渐消。

    “这事情太大,急不得的……”郗超还想说什么,却被桓温挥手挡住。

    “你不必劝我,”桓温摇头道:“其实这些事情我都清楚,只是偶尔忍不住,总要发几句牢骚。”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又道:“说到底,这江山又不是我的,我那么着急又有什么意思?”

    郗超闻言想到了什么,目光微闪,喉咙微微发干。

    “这就回去吧,回庐陵整顿兵马,怕是还要嘉宾你给我写一份请罪书出来。”

    郗超点头应下,又道:“待超为大将军写了这请罪书,便会请辞了。”

    “你且回吧,这件事情不用太过担心,我会着人掩饰掩饰,掀不起什么风浪。”桓温抬手拍了拍郗超的肩膀,微叹息的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郗超道:“那位谢家小娘子到底是什么名堂,听说也是个练家子,倒跟我那内人差不多?”

    一想到那个有时日未见的身影,郗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回答道:“她小时经了些变故,自那时便对这武道之事上了心。我虽然不是太懂,但多少跟着练过一些时日,知道她在此道上是极聪慧的,而且总能想到前人所未想之道理……”

    想起谢道韫口中的“泰拳”“搏击”一类的有趣词汇,又忽而忆起她曾在几年前就脱口而出的“圣德绝伦郗嘉宾”,郗超不觉微微怔了怔,只觉脑中像是有一面窗陡然放开,外间的景色突兀的闯入自己的视线来。但窗外的阳光又太盛,有些晃了眼,让他有些看不真切。

    直至桓温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传到耳边,郗超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再去细想方才那心情与情状,却又有些模糊了。

    “嘉宾,你这几日怕是忧心至切,所以伤了身子吧。”

    “忽然有些头晕,在大将军面前失礼了。”郗超淡笑着回答。

    对于谢道韫之事,桓温本就是随意一问,此时不得答案倒也不再放在心上,他又说了些让郗超注意身体,回去之后好好将养的话,便有偏将打马过来,说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动身。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桓温看着眼前仍旧狼藉的战场,看着黑夜里怎么也看不透的北国江山,不知是叹息还是抒怀。

    “走吧。”他沉声命令。

    此时此刻,就在谢道韫几人最开始观察燕军的山头,谢道韫看着山下这如同天降,此时又缓缓离开的军队,有些想不明白。

    扶着身边的树咳了两声,谢道韫觉得腹部有些绞痛,恐怕是方才杀慕容恪时又用了内力,再次让自己受了内伤。

    善泳者溺于水,这话真不是随便说说。自从自己学了这内力,便迫不及待的使用,致使自己在半月之内连伤了两回。等胖子知道了,不晓得又要如何骂自己。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谢道韫偏头看了看正坐在地上呲牙裂嘴的李兴,和正在为李兴包扎伤口的周子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郗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身边,递过一袋子水来。

    谢道韫接来,谢过,再去偷瞧郗弓的面色,果然是黑的骇人。

    喝了一口水,腹部的绞痛似乎更加厉害了些,谢道韫咬牙忍了,额头有汗珠隐现,但在夜里自然看不出来。

    瞄了一眼郗弓背后的箭筒,竟是只余下了三枝羽箭,谢道韫完全可以猜想的到,他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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