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戉在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那是从她身上搜索出的小工具之一。
他用拇指旋转螺丝刀刀柄,超强橡胶柄滑下一半卡住了,露出一个触摸键。他轻轻按住它,螺丝刀的尖端,十字口的正中心,滋一声,射出幽蓝的电光,电光离开尖端,在他身前半米远划出一道圆弧,又闪回螺丝刀刀口内。
周戉深深吸了一口气。在g4等待基地派遣太空船来接人的空闲时间,他带着小队搜索了甜水镇外荒原的很大一片范围,特别是午夜相遇那处地点附近。
没有发现任何大型太空船的痕迹,倒是把玩那个女人的小工具许久,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他在g4时曾试验过这个电击棒,虽然不如警察部队制式配装的电击棍那么厉害,但论起身形大小,这个小螺丝刀里储存的单位能量远超联邦警队的武器。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他不知从哪一头开始梳理。
***
联邦星历1o56年9月,苏抗抗带着她的探险小队,降落在联邦主星,距离首都银河城足有十万八千里远的偏僻丛林。
降落时,太空船船翼扫倒了数棵不知年份的巨树,惊走飞鸟成群。
安德拉大婶为头上的鸟粪,由层积的落叶里钻进她小腿吸血的虫子抱怨个不休。花了五天时间,当他们走出这座莽山,安德拉大婶终于住嘴。
没多久,又为去向何处发生了争执。
霍小刀提议就近找个镇子暂居,安德拉大婶想起她有个八辈子未谋面的亲戚,问到五吨和苏萨沙时,苏萨沙拍着小手叫:“鸟巢!”
这五天时间里,五吨掏了不少鸟巢,红头发的小坏蛋只记得用火堆烘熟的鸟蛋滋味。
苏抗抗决定:“去首都。”
安德拉大婶立即表示反对。苏抗抗将打劫得来的现金分了一半给她:“大婶,那我们就此告别。”
安德拉大婶气得蓝眼睛发绿:“苏——”
“远离邪恶就是聪明。主曾教诲过我们,不从恶人的计谋,也不站罪人的道路。”苏抗抗向她布道,“大婶,你终于有向善的机会了。”
“我……我要拯救你这个邪恶的女人。”安德拉大婶蹬蹬追上他们的脚步,“为了可爱的无知的孩子们。”
她说得咬牙切齿,苏抗抗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走上公路搭了便车,在农家借宿,乘坐州际长途客运车,这才到达南部这个州的州府。
和他们一路向农夫,学生,家庭妇女打听的那样,联邦是个法律法规很规范的国家,没有身份证的他们无法搭乘空中客运航线的太空船,只能选择火车。
太空船昂贵的票价也确实令他们止步。
在州府通往首都的超导悬浮列车上,苏萨沙神态怯怯,抿嘴微笑,眼神时不时好奇地扫一眼窗外。
这孩子在g4时淘气顽皮,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些新奇的事物,再大的胆子也收敛了起来。
苏抗抗抱她坐着,指给她看窗外的站牌和导轨。
苏萨沙咬着手指,凑在她耳畔轻声问:“姐姐,我是在做梦吗?醒了之后我们会不会又回到g4?”
她柔软的头发蹭着苏抗抗的下颚,一时间心软化水。“我捏捏你,试试看是不是做梦好不好?”苏萨沙的小脸蛋干巴巴的,泛着病态的苍白,苏抗抗心疼地想,只要落下脚,她会用尽办法弄到真正的食物。
怀中红色的小脑袋使劲地摇着:“不要捏我,我不要醒过来。”
他们对面坐着数位中年人和小孩,肤色因为经常接触紫外线照射而微微发红发黑。苏抗抗猜测他们是体力劳动者。
其中一个金发男孩一直瞅着苏萨沙,惹得霍小刀很是不高兴。
自来熟的安德拉大婶向那几人搭话,“你们几位是去哪里?”
互相告知了旅途的终点,大婶又自我介绍:“这是我大儿子,二儿子,小女儿。”
她一一指过去,到苏抗抗时,她吸了口气,极不情愿地说:“我的养女。”
对面一位中年妇女面带诧异,向同伴悄声说:“孩子的发色都不一样呢。”
安德拉大婶尴尬了数秒,随后立即进入状态,“不瞒你说,我就是个命苦的,总共嫁了两次。”她捂脸欲泣,”我那第一任丈夫,死于矿难,可怜我这大子,那时候才一岁,发烧烧坏了脑袋。第二任丈夫更是……,他在半年前死在前线。”
车厢里,顿时响起同情的嗟叹,有人想起自己的亲朋,唏嘘着和安德拉大婶攀谈起来。
苏抗抗和霍小刀交换了一个钦佩的眼神,两双眼睛都充满了捡到宝的喜悦。
不到一天时间,安德拉大婶和车厢里的妇女们打得火热,并且抄下了数个家庭住址。
四天后的清晨,他们在首都银河城的前一站下车,消失在人群里。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