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瑾在沈韵绮的宫里坐着,侧耳倾听着窗外的声音。当他听到那太监竟然说出了杖责一百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苏钰瑾突然有点儿小小的担心,幕乔现在的身体别说是一百了,恐怕连三十都熬不住。若要真的放任沈韵绮这样任意胡来的话,幕乔大概会死在这里了。可是苏钰瑾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幕乔担心,明明自己无数次的劝告过自己不要担心这样无情的女子,可是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随着太监一声“行刑!”,那板子就像是携带着凌厉的风声一样,嘶吼着冲幕乔的背上砸去。幕乔紧紧闭着双眼,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她的肌肉越是紧绷,就会觉得越痛,放松些会让自己好受点儿。可是饶是如此,当那个打板子砸在幕乔的腰间的时候,幕乔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她从未体会过这样声嘶力竭的痛苦,那板子打在身上就像是一辆载满货物的车子从身体上碾压过去一样痛,幕乔不断的让自己坚强,可是痛苦的呻吟声还是不由自主的从幕乔的唇齿之间泻出。
苏钰瑾听着那呼啸的风声,心里很是烦乱,突然,他想到了一件儿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苏钰瑾只有八岁大,还是个人事不知的小孩儿,他哥哥苏流云有一次带着苏钰瑾在父亲的书房里面玩耍,两个人不小心碰到了父亲书房里的一株珊瑚。那是苏钰瑾的父亲最喜欢的东西了,他几乎每天都要亲自擦拭那株珊瑚,别人连碰都不能碰的。
苏流云一看坏事儿了,就哭了起来。当时苏流云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大孩子了,知道这珊瑚碎了之后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的,苏钰瑾却还在一旁玩耍。就在苏流云大哭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父亲来书房了。就在这个时候,苏流云突然大声的呵斥起了苏钰瑾:“你这家伙,我说过了别碰爹爹的珊瑚,你偏偏不听,现在你把珊瑚摔碎了,爹爹一定会狠狠罚你的!”苏钰瑾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他一进屋就看到了碎了一地的珊瑚,苏钰瑾的父亲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时候苏流云止住了哭泣,对父亲说:“爹爹,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管好弟弟,弟弟才会打翻这个珊瑚的。您要罚就罚我吧。”苏钰瑾的父亲听到这句话,就以为真的是苏钰瑾打翻的珊瑚,而且大儿子主动要为弟弟承担惩罚的举动容让他很是欣慰,他就问苏钰瑾:“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爹爹最喜欢珊瑚了!”苏钰瑾本是无辜的,那珊瑚是因为苏流云的大闹才从书柜里落到地上的,可是现在苏流云将责任推给了苏钰瑾,还将自己说的很??的很是清高的样子。
苏钰瑾急忙摇头解释说:“爹爹,不是钰瑾,是哥哥..…”苏钰瑾的爹一听,自己的大儿子懂事知道帮弟弟承担责任,可是弟弟却一点儿责任都不愿意承担,还撒谎。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都听到你们的话了,钰瑾,你实在是让爹爹失望,不禁犯了错,还不承认!爹爹一定要教训你!”苏流云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是苏钰瑾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钰瑾的爹将苏钰瑾按在书桌上,抬手就打了他。苏钰瑾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他从一开始徒劳的挣扎,到后来软弱无力的垂下了身子,俯在桌子上抽泣哽咽着,苏钰瑾至今还记得那株红色珊瑚碎了一地的样子,那鲜红的外表里面包裹着淡粉色的小颗粒,一粒粒像是细碎的沙,也像是苏钰瑾凌乱一地的心情。
所以苏钰瑾很讨厌珊瑚,特别是红珊瑚。当沈韵绮看到红珊瑚双眼放光的时候,苏钰瑾就有些不悦了,但是他还是将这个珊瑚给了沈韵绮。想到这里的时候苏钰瑾突然反应过来,从他进门的时候就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可是却想不起来。现在想起儿时的经历苏钰瑾才反应过来,那个珊瑚的粉末儿全都是血红的,可是正常的珊瑚都是外面是红色,里面是稍微前一点儿的颜色的。这个珊瑚怎么回事这样?
正想着,外面儿突然传来一句太监的声音:“娘娘,她昏过去了,怎么办?”沈韵绮冷哼一声:“用冷水把她泼醒!接着打!打满一百下为止!”她的语气如此的阴狠,就连常年执掌杖责的太监都感到一阵儿不寒而栗,可是娘娘说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谁敢违抗?太监只好拎了一桶水,泼在了幕乔的身上。
天寒地冻的冬日里,那一桶水中介满了冰,碎冰掺杂着几乎是零度的水淋到了幕乔的身上,她瞬间被这样刺骨的凉意激醒,太监间幕乔醒过来,就又挥舞起了手中的刑杖。幕乔看着沈韵绮一脸得意的样子,觉得沈韵绮又可怜又可悲。当那太监喊着“行刑!”,挥下手中的刑杖时,幕乔本以为自己这条命大概就丢在这个地方了,谁知道苏钰瑾突然从屋子里出来,冷冷的说了句:“住手。”
沈韵绮一惊,她急忙转身望着苏钰瑾说:“皇上,为什么要停啊?您难道还向着这个贱人吗?”苏钰瑾漠然的摇摇头,甚至都不看幕乔一眼。幕乔听沈韵绮着:“那,那是为什么?”苏钰瑾说:“马上就要新年了,宫里还是不要见血比较好。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外面儿冷,进屋来吧。”苏钰瑾说着,伸出手搂住了沈韵绮的肩头。他很久都没有这样亲近沈韵绮了,沈韵绮很是高兴,一时间几乎忘记了还瘫软在地上的幕乔。她乖巧的依偎在苏钰瑾的怀里,到了寝殿里面。
这时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了,苏钰瑾也并不想用些点心。他望着一脸期待的沈韵绮,觉得留在这里有些乏味,可是又不能走,只能做些琐事打发时间。苏钰瑾命人从自己的勤政殿里拿来一副玉石雕刻成的棋盘。那棋盘是用红木刻成的,上面镶嵌着金线,棋子是黑曜石跟白玉打磨成的,很是圆润,拿在手里微微发凉,乃是稀世的珍宝。苏钰瑾想起沈韵绮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宿城都称她为第一才女,想来沈韵绮应该是个下棋高手。
苏钰瑾铺开棋盘,让沈韵绮先下四子,然后才手执白字落下,他的心思其实并不在这棋局上,下棋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苏钰瑾真正关心的是在院子里生死不明的幕乔。
幕乔故意打翻沈韵绮的红珊瑚究竟是意欲何为,难道真的是嫉妒自己对沈韵绮好不成?可是她这样做也太傻了,要说幕乔不是故意打碎的,那就大概是不小心跌倒,天冷地上结了冰霜,这也是难免的。苏钰瑾本就厌恶珊瑚,所以对这株稀世的红珊瑚也不是很在意。可是沈韵绮却喜欢的紧,她从第一眼见到这尊红珊瑚起就几乎移不开视线,难怪现在珊瑚没了她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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