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初和姜业华带着香南和福倌儿，化妆成从豫州会陇西老家探亲的夫妇，顺利出了帝都，顺着官道一路西行。
过了潼关进入华州地界，也就进入了雍凉都督府的统辖范围。
作为执掌一方生死的一把手，玉凝初虽未到任，却已经开始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大有天高皇帝远的架势。
姜业华却并不这么认为，晋中民风淳朴，但官商勾结、横行乡里的现象屡有发生。
要彻彻底底的坐稳雍凉军政大员，如不拿出些特别的手段杀一杀当地土豪的威风，只怕难以让百姓信服。
四个人一路星夜兼程，走的极快，沿途走没有来得及游玩，可出了潼关，他便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优哉游哉的体察起了民情。
这人不是跑路来的吗？怎么还有这份儿心思，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玉凝初尽管说不清楚他此来的目的，可十分明确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放权西归的。这既不符合眼下的时局，更不是他舍我其谁的性格。
陇西是他的老家，也是姜氏的发家之地。他来到这里，会不会是为了查清某些旧事？
出了雍州，四个人在靠近祁州的一所民居落了脚。借给他们房子的是一对老夫妇，为人很是和善。听说他们也是陇西人，就更是热情周到。
十一月末的天气，处处冰天雪地，呵口气都能结冰，一尺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吱呀作响，很是好听。
吃过晚饭，玉凝初就忙不迭的爬上了火炕，坐在下面，从脚心往里钻凉气儿，半条腿都是凉的，实在是太冷了！
由于秦州连降暴雪，进出城关的道路都被封死了，要想进去，起码要等上一阵子。反正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不如踏踏实实的住上几天。
香南这几日跟着房东婆婆烧火做饭，福倌儿帮着老爷子劈柴挑水，可她总觉得那俩人处处透着古怪，大晚上的不回屋呆着，每天都要跟姜业华嘀咕上好一阵子才肯睡觉。
他们仨究竟在密谋些什么呢？人家老两口是百分百的老实人，他们能打人家什么主意呢？
思前想后，她忍不住好奇，打算好好问一问。
“知道那老两口原来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她一听就来了兴致，往他身边靠了靠，瞪大了眼睛静候下文。
“他们是陇西郡七里堡人士，二十多年前为了避祸，才搬来了这里。”
“陇西郡七里堡……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玉凝初摸着下巴想了又想，忽而眼前一亮，“你们家的老宅不就在七里堡吗？”
“纠正一下，七里堡只有一家。”
“哦！”
真是名符其实的土豪出身！一个家族就要占一个地名，他们家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势。不过姜家不是毁于一场大火吗？
那对老夫妻说出来避祸，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香南和福倌儿始终没有问出答案，据他们说，老两口对此事三缄其口，对姜家的往事也只字不提，仿佛是有什么深重的忌惮一般。
听到这里，她脑筋一转，没头没脑的问道，“你跟你爹年轻的时候长得像吗？”
姜业华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遂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以他们的年纪，说不定是你家的下人啊！只要是下人，就一定见过你爹和你娘。说不定房东婆婆还曾经仰慕过你爹呢！”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怀春的丫鬟碰上多情的少爷，经历过种种阴差阳错和误会之后，两个人要么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么就分崩离析、各自成家。
就算老死不相往来，背不住下一代就会闹出些什么是非，带起往事波澜再起，引发一连串的情节发酵。
尽管剧情十分狗血，可现实往往比虚拟的要狗血千倍万倍。
好比现在吧，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几个抽签决定的居所，房东竟然是姜家的老家奴，难道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他还是不太明白玉凝初的意思，“可这跟我的长相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什么叫做睹物思人？你在她面前多晃晃，保不齐她能想起什么青春往事，顺带你不就能套出点儿线索嘛！”
真是笨的可以！
姜业华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你是让我去讨好一个老太太？”
她的主意总也这么不靠谱，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去上赶着巴结一个素不相识的五旬老妪。
好歹她也是自己的女人，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不着调的可以！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随便说两句好话就能办成的事情，非要难为香南和福倌儿吗？再者说，想要问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这里也没人认识你，稍稍出卖一下又不会死人！”
“你怎么不去讨好那个老头儿呢！”
玉凝初直觉他没救的可以，“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又不是我家的家奴，我跟人家也套不上近乎不是？”
“我不去……”背对着她，不去理睬她的劝说。
自己要是听了她的话去跟房东婆婆攀交情，她一个不顺心吃了醋，还指不定会怎么数落自己呢！
当自己是傻得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踩地雷！不去，坚决不去！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至不至于那么小气！是我让你去的，这不算你犯规啊！”她伏在人家肩头，凑过去，低声哄劝，“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翻这件事的小肠，也不拿这个开玩笑！”
“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当然是假的了！
“珍珠也有假的！”
他白了玉凝初一眼，暗想，她就算不那这个说事儿，也会笑到肚子疼，自己太了解她了！
她露着脑袋，左摇右晃的说道，“我有好主意你不听，那就冷静冷静慢慢想清楚喽！”
“不带你这样的！我会伤风的！”
玉凝初裹着被子往里挪了挪，嬉皮笑脸的打趣道，“伤风了就去找老奶奶要姜汤喝呗！那样你们不就有独处的时间了嘛！顺便聊聊旧事，谈谈青春年少的小心事，岂不是很好！”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姜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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