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王府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十月下旬,依旧没有丝毫缓解的苗头。
他俩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各睡各的。玉凝初贪睡、起得晚,等她睡醒、吃早饭,姜业华已经在府衙忙了两个时辰。
晚上她睡得早,等人家忙完回来,她已经睡得七扭八歪。
近二十天下来,两个人基本没什么碰面的机会,说话、聊天也就无从谈起。
梅容姬过得却是顺心顺意,尽管姜业华不在自己这里过夜,可两人时不常的会一道出去听听戏、赏赏花、吃吃饭。
感情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要想和好如初,就必须耐得住性子。
她相信只要过了这个坎儿,自己跟姜业华便定能成功复合。取代玉凝初主母的地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可惜,如果能轻易被她看透,他也就不是姜业华了!
十月二十九,天朗气清,秋风送爽,凉爽湿润的微风裹挟了几分初冬的寒意。汝南气候温和,河流终年不冻。
这里的冬日比帝都要晚上许多,故而十月底的天气,虽说树叶泛黄,却独有一番秋天的韵味。
出来游船河,姜业华让梅容姬一并把孩子带了出来。
尽管她多长了个心眼,让奶娘和丫鬟看好儿子,却总觉得他不至于对一个婴儿下手。
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没什么事是旁人做不出。
就在她跟姜业华你侬我侬,沐风伴景,畅饮微醺、准备切入下一环节的时候,一层船舱传来的惊呼惊得她打了个激灵。
不多时,丫鬟和奶妈便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扑倒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启禀王爷、夫人,小世子不……不见了!”
“你说什么?”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回禀夫人,奴婢打了个瞌睡,小王爷就不见了……奴婢罪该万死,请夫人降罪!”
梅容姬冲到她面前,揪住奶妈的发髻,强迫她抬起头,厉声质问道,“我儿子呢?我问你,我儿子去哪儿了!”
奶娘吓的语无伦次,偷眼瞄向一言未发的姜业华,惊慌失措的说道,“老奴去解手回来,孩子就不见了……老奴发誓,绝对没有做出过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啊!”
她疯了似的捶打奶娘和丫鬟,宣泄着自己的无措和绝望,“那我儿子呢?你们还我的儿子来!”
高启的死已经让她尝过失去孩子的滋味。所幸上天眷顾,送来这么一个孩子,即便与姜业华无法破镜重圆,也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有所寄托。
可是现在孩子丢了,让自己为了谁而活?又该怎么活下去?
“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哀声告饶,除了拼命的护住脸庞,其他的什么也??么也做不了,谁让她是主子呢?
船舱内哀声、哭声交织在一处,梅容姬忽然想起了什么,踉跄着扑进姜业华怀里,哭着乞求道,“业华,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孩子找回来,我求你了……”
“先起来,别着急!”他将人扶进内舱,转身出来,才朗声吩咐道,“来人,天黑之前务必把孩子找回来,否则杀无赦!”
“是!”
安玖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并不多言,转身领命离去。
安成王府的人满南阳的找孩子,据说是郑国夫人丢了儿子,一时间城内兵勇攒动,肃杀之气溢满全城。
玉凝初也听到了风声,起初她还不相信,有谁能在姜业华的眼皮子底下把活生生的孩子偷走?即使姜业华跟梅容姬寻欢作乐,顾不上小娃娃,那安玖和唐显也不是吃干饭的!
而且据她所知,惯偷有三不沾,不沾僧、不沾尼,不沾生。
这所谓的生就是活物,但凡喘气儿的,不管出多大的价钱,惯偷也绝对不会接下这等勾当。
汝南有头有脸的偷儿,她虽认不全,可也知道个**不离十。
当初肃清齐氏余孽的时候,姜业华让她专门负责南阳城内的治安,那段时间自己没少跟那些下三门的人打交道。
即使不喜欢梅容姬,可这事儿跟她儿子没关系。就如同自己跟高启是朋友,私下以姐弟相称一般,两个月的小婴儿哪会明白大人的明争暗斗。
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找到。不管他是谁的儿子,都是条人命。
打定了主意,她让福倌儿去西城打探消息。那里是下三门的聚集地,消息也最为灵通,要真是那些人干的,必定能探听到些风声。
果不其然,被她寻到了端倪。
后晌拐子那里新收了几个孩子,其中有一个男婴长得白白胖胖,身上穿着绸缎,包被也很是讲究。据拐子说,那孩子是被装在一个食盒里,被一个不像伙计的男人送来的。
听到这里,玉凝初连忙打断福倌儿,紧声问道,“什么叫不像伙计的男人?”
“那人说,送孩子来的人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但是怎么看都像是行伍出身。”
她紧接着追问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福倌儿赶忙解释道,“咱们城里最多的就是当兵的,当兵腰板直、走起路来一板一眼,言谈举止跟普通的流寇都大不相同。”
闻言,她更觉不可思议,“当兵的贩卖孩子?”
这可是件稀罕事儿!姜业华御下严苛,军饷丰厚、发放及时,逢年过节还会给手下派红包。
按照道理,他的兵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没理由会沦落到拐卖孩子的程度!
“还有更奇的呢!”
福倌儿站直了身子,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拐子说,当兵的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把这孩子能送多远就送多远。要是被人找到,让他全家死光!”
“孩子抱回来了吗?”
以他的细致,根据这些线索,便能断定那个奇特的孩子就是梅容姬的儿子。那么也就无需请示自己,会悄无声息的把婴儿给抱回来。
“小的给了那个拐子两锭金子,换回了孩子。估摸着,那个拐子现在已经到了汝南了。”
玉凝初从袖子里摸出一方红绸,放去桌上,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这一锭金子是赏你的,另外两锭是换孩子的花销。不过,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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