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沏茶端上來,陆思茗持壶斟了一杯茶,递至其面前:“姐姐请用,这是开春时候采集的茶叶,用晨起的露珠泡制的,较一般茶清香。”
黎子娴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小口,茶香味融,品尝后,低睫浅笑:“妹妹你的茶真好,跟姐姐家乡的茶可有得一比呀,尤其好的,是妹妹亲手倒的茶。”
陆思茗清清淡淡的笑,“姐姐喜欢就好。”
黎子娴抬手理了理衣袖,“时间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说着,人站起來的同时把杯子放桌上去,只是手不知怎的一松,茶水全倒进了盒子里。
“哎呀,”黎子娴做作的叫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珍珠都被茶水浸泡了。”
慕如欢见她分明是故意的,气不过,正欲理论,陆思茗暗地里拉了拉她的袖子,仍是笑的温和,还是说着这句话,“姐姐喜欢就好。”
黎子娴慵懒的打了个呵欠,搭着素馨出殿,“改天送点好东西给妹妹赔礼,慕姑姑,可要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偶尔也出门赏个景,吹个风的,别让她和这珍珠一样,总关在盒子里闷坏了。”
等人出去,慕如欢愤愤不平,道:“娘娘,你看,她分明是故意的。”
陆思茗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被茶水泡过的珍珠,往内室走,语声不咸不淡,“收拾一下吧。”
“是,”慕如欢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说自己家娘娘是沒脾气还是根本对这些都不在意。
黎子娴自宓倩宫出來,逛到御花园里,正是绿柳笼烟时节,那万树柳丝迎风飘舞,宛若翠浪翻空,不尽的浓阴深处,奇石累累,曲径幽幽,亭台水激座座。园中的百花在争芳斗艳,照样由着性子盛放,那杜鹃花、牡丹花、月季花放出一股股扑鼻的浓香,像是要将美丽一夜间全部展现给世人。
黎子娴伸手,指尖拂过一株红花,勾唇一笑,倾城之色,“素馨,你瞧着,这些花好看不好看?”
素馨察言观色,轻语道:“御花园的花,确是好看的,奴婢听说,这些都是各地方进贡的名品呢。”
“是么,”黎子娴轻呵一声,嘴角微微扬起,意义不明的笑,“本宫也觉得好看,热闹的紧。”
走了一阵,黎子娴抬起素手触嫩蕊,一点芬芳入鼻,指尖微拨动,花骨朵经不起折腾掉落,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素馨自然知道黎子娴指的是谁,便将近來的事一一回禀了。
黎子娴听闻,手指一用力,扯下一朵花來,咬牙切齿,娇脸怒气愈重,“贱人,都该死。”
素馨垂头不语,安静在旁边伺候。
“回宫,”水袖一甩,黎子娴大踏步往关雎宫走,素馨与一众奴仆急忙更上。
只留下原地的花被踩的稀巴烂,孤寂的躺在园中,一阵风吹來,跌跌撞撞的扑腾一段路,风过去,又躺在泥地上,等着下一阵风,不知将它吹向何处。
金乌西沉,漫天匝地的斜阳,酿出西边天际一两抹的绛红深紫,将山峦都染成了橙色。路旁的树枝切割着夕阳,把光的碎屑不断地洒向染金的地面。它渐渐向山后落下,忽而变成一个红球,浮在山腰里。这时它底光已不耀眼了,山也暗淡了,云也暗淡了,树也暗淡了。
南宫诀骑在马上,目若朗星,气宇轩昂,好一个清俊的少年将军。黑色骏马正是白重文送的那匹,它似乎按耐不住就要狂奔一番,着急的在原地直打转,南宫诀勒住缰绳,对地上三人道:“你们都回去吧。”
白重文惋惜道:“还想与你再醉一场,如今看來是不能了。”
南宫诀有些心不在焉,抬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西边,笑道:“等我回來,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南宫灵开口道:“哥哥,你可都带着我的平安符么?”
南宫诀拍了拍胸口,“忘不了,随身带着。”
南宫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娘交代过,到了那边就报个信回家。”
“嗯,”南宫诀收回目光,眼底掠过一抹失望,又很快掩饰了,一如既往笑着道:“叫你们别送,非要跟來,如今又这般婆婆妈妈,快回去吧。”
李清逸望了一眼天边,选这个时间行军,正是为了避开最炎热的时辰,只是黄昏时短,再过不久,天就要暗下來,他看向南宫诀,目中露出兄弟之间的真挚情感,庄重道:“保重。”
南宫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也是,小白我倒放心,反而是你…”
李清逸微笑道:“沒事,我们都和以前不同了。”
“好,那我走了,”说罢,缰绳轻轻一抖,骏马转了个身,呜呜低鸣,前蹄踢着尘土,早等不及要奔驰起來。
忽而,"嗒嗒~"的蹄声自远及近,骏马遥遥而來,马背上一团红艳色,倒和夕阳下的红霞相得益彰。
“是谁?”南宫灵定睛看去,却因为速度过快,一时间看不透彻。
南宫诀最先看清楚來人,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笑意,刚才的烦躁神情已然不见了。
“吁~”红影停下,清脆女音响彻山脚,众人半仰头,南宫灵惊讶道:“二娘…”
而马上两人,分明眼中看不见他人,自然无人理会南宫灵的话。白重文很有眼力见的扯了扯南宫灵,“让他们说会话,我们走吧。”
南宫灵心里吐槽重色轻妹,跟着白重文和李清逸转身先走。
南宫诀双眸直视张二娘,“你來了。”
张二娘柳眉微挑,“不见见你,怕你死在战场,再也见不着了。”
话沒好话,南宫诀却是咧嘴一笑,这个女人就是嘴硬心软,自己也是毫不忌讳的说道:“我死了你哭么?”
张二娘清秀脸庞微微侧着,双眸状似不屑,一贯嘴毒道:“到时候我去你坟头大笑三声。”
南宫诀张口大笑,露出一口白牙,“为了不让你得逞,我还真不能死,”伸脚轻轻踢了踢马腹,转身疾奔前,留下一句,“若我下次回來还沒有死,就娶了你。”
话语仿佛还在空气中飘动,人已远到渐渐看不见,张二娘凝视一个方向,保持坐在马上的动作不变,很久很久。
南宫灵往后探看一眼,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哇。”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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