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梅朵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我笑道:“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你怎么把鸟变成了蚊子。”
“我怎么听着像处处蚊子咬呢?不管怎么说京城的傻比蚊子太多太烦人,坏了咱俩的好事。我操他大爷的——蚊子!”拉姆梅朵深恶痛绝,用京城脏话实实在在骂了一句京城蚊子。
我揽着拉姆梅朵,同情地说:“小媳妇,消消气儿…… ”
不等我把话说完,拉姆梅朵推开我,狠歹歹地说:“这是对冲动的惩罚!”她嚯地下了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苍蝇拍,满处寻找着蚊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操他大爷哦,我也让该死的蚊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
拉姆梅朵如同一名杀红眼的刽子手,啪地将一只孕妇似地胖蚊子消灭在墙上,顿时,那只蚊子小腿捣腾了几下,一命呼西在血泊中。
信佛的人,都有慈悲之心,一般不杀生。在藏区,有一次我发现家里厨房有几只蚂蚁,就想踩死它们,却遭到拉姆梅朵强烈制止。她拿来一张纸将蚂蚁放在上面,将它们放生到院子里。还有一次,我买了半斤香喷喷的猪头肉,刚端上桌,一只苍蝇就盘旋过来,我挥动着一本杂志满处追打不舍,又被拉姆梅朵上前止制了,还振振有词地质问我:“它也吃不了多少,你打它干啥?”拉姆梅朵敝开房门,耐心地将苍蝇一只只轰了出去。为什么暑期我们藏区那里的苍蝇无处不有、无处不在?应该说与藏族人不杀生有一定的关系。
这次,拉姆梅朵凶残地亲手杀死了一只蚊子,看来这只母蚊子实在激怒了她。
我起身走到墙跟,观察着倒在血泊中的蚊子,说:“这滩血就是它从我包之皮上吸走的。小媳妇,你终于替我包之皮报仇雪恨了。”
拉姆梅朵说:“你咋知道就是你身上的血?你有特异功能哦?”
我说:“小媳妇,你过来闻闻,这血是不是有股尿臊味?”
拉姆梅朵想笑没笑出来,用苍蝇拍捅了我一下,说:“京城的破蚊子都把我气成这样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好,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指着血泊中的蚊子,故弄玄虚地说:“你从蚊子尸体上发现什么了吗?”
拉姆梅朵精确地将目光投在蚊子尸体上,看了看,说:“没什么特殊的哦?”
我说:“血,难道你没看见蚊子尸体上的鲜血吗?”
拉姆梅朵不屑地说:“蚊子吃饱了哪能没有血。”
我说:“藏区的蚊子就不喝人血。”
拉姆梅朵想了想,点头称是。
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几乎跑遍了,夏季,人们都说这避暑那避暑,实际藏区是真正的避暑好去处。三伏天在太阳下面也热,但一躲到树阴下,立马,会感到热浪好像绕开了你;晚上睡觉,你无须用燥人的空调,盖一床小薄被子也不会觉得闷热。藏区绝不会出现京城那种恼人的桑拿天。最令人享受的是藏区没有那么多讨厌的蚊子。偶尔,你一觉醒来也会发现墙上歇着一只劳累了一宿的蚊子,等你拍死它,就会明白,蚊子尸体上没有血,有的只是一股浑水。我对蚊子没太多的研究,看到这种现象,就推断蚊子的肺叶本来就小的可怜,跑到藏区一缺氧,肺活量几乎等于零了,没了肺活量,蚊子也就少了力气将自己的吸管刺入人肉里吸血,只能凑和着吸人表皮上的汗液勉强维持生命。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偶尔,赶上一只身强力壮不怕缺氧的蚊子照样会喝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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