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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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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锋芒初露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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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历十九年二月,冬去春又来,草木吐新芽,春寒料峭。

    皇帝的宮帐内,皇帝高高坐于皇位之上,众臣齐聚,例行朝议。

    皇帝耶律璟难得有这样严肃正经的时候,他正襟危坐,一身华丽的龙纹绣锦服,腰系金带,上面缀满了金玉,金光闪耀,若不知他往日的恶迹斑斑,此刻瞧着倒也像是个真正的君王。

    北面朝官列于皇帝右面,非是王族即为有功绩的将军,个个昂首挺胸,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北面契丹官员头戴无檐纱冠,身着绛紫窄袍,水晶石缀于其上,颗颗玲珑通透。而身为侍中的萧思温列于其中,双手交握于身前,谦恭有礼。

    耶律贤与众位王爷站在北面朝官前面,一字排开。以耶律贤为首,其后是他的同宗叔叔道隐和隆先,再次是解了禁的喜隐和他的同胞弟弟耶律宛。

    南面朝官列于皇帝左面,按官位大小依次排列。汉臣皆着绛袍汉服。高勋时任南院枢密使,在汉臣前面,瘦小的身躯也如契丹贵族一样骄傲地站着。韩匡嗣时任太祖庙详隐[官府监制长官],官位颇低,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待众臣工到齐,内侍高声唱道;“班齐…”声音洪亮,且尾音拖得极长。

    大臣们依照自己的官位品秩,由高到低,依次拜过皇帝。经过一番繁琐的礼仪,众人终于各站各位,敛眉颔首。

    耶律璟睥睨群臣,缓缓道,“北汉来使称,刘继恩已死,刘继元即将继位,此番遣使来朝,是向朕请求册封,众卿,如何看待此事?”他手中举起皇绸案上的盛满酒的金杯,轻轻晃着。

    众臣互相看看,想说什么,抬眼偷看了耶律璟一眼,却又不发一语。

    耶律贤面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而喜隐却两眼盯着耶律贤,深邃的目光想要看破些什么玄机似的,耶律宛年岁尚浅,只是随兄长一同例行上朝,自己对朝政之事并不上心。

    耶律璟也不抬头,他将酒杯拿起,放在唇边,“晋王,你以为如何?”他一口饮尽,近侍连忙又给他斟满。

    众人都有些讶异,齐齐看向耶律贤,等着看他有什么高见。

    耶律贤倒是颇为平静,一切如他意料之中似的。这段时日因着喜隐暗里被夺权,萧思温有意对汉臣的引导,和耶律斜轸暗下为耶律贤笼络人心…此番种种,他想到不可能瞒过皇帝,索性坦然。

    “北汉国土贫瘠,国力微弱,尚不能独自立国,自刘承均为帝时已奉我大辽皇帝为父皇帝,甘愿称臣。后周与大宋都觊觎北汉这好欺负的小国,先后攻占,多年以来,北汉凭借我大辽的援助才得以苟活,如今,他刘继先不急于称帝反而向叔父您来请求赐封,显然是想让大辽继续护着他。”

    耶律贤双手负于身后,而面色恭敬转为淡然,语气和缓,众人屏息,听着他的分析,眉头紧锁直至舒缓。

    “锦上添花之举不足挂齿,雪中送炭之恩会让他北汉朝廷,乃至平民百姓都铭记。我们不如送了他这个人情,叫他死心塌地地臣服于大辽,日后收北汉国土,便是收回我大辽的国土,名正,言顺…”

    说至此处,耶律贤敛眉拱手,躬身而拜,“叔父的江山一统,不费吹灰之力。此乃儿臣拙见。”

    众臣虽是不语,眉眼皆露赞许之色。

    既然锋芒已露,也就无需多加掩饰。

    耶律璟放下酒杯,抬起眼皮看着耶律贤,少顷,似笑非笑道,“吾儿已成人,可以付政。若晋王肯为朕分忧,朕不知会多清闲…”

    究竟他是何用意,有什么心思,对耶律贤是心生忌惮之意还是赞许扶持?没有人能猜到。

    耶律璟虽然常常酒醉不醒,然作为掌权者,他对于政局变化亦是十分敏感,他知道朝中正有股势力逐渐壮大,甚至威胁到了他,但是为时已晚,无法掐灭这火苗,只能装聋作哑,以免火势猛蹿,先烧死的便是自己,且快活一时便是一时吧。

    许多已经倒向耶律贤的大臣心中拍掌叫好,心说自己总算进对了庙,拜对了神。而那些尚在犹豫之中的大臣在苦想着,该如何面对被自己婉拒了的萧思温和耶律斜轸,该如何向耶律贤亲近。

    耶律贤身子弓的更低,“儿臣无能,对朝政一窍不通,尚有拙劣见解,叔父不笑话罢了。”

    喜隐脸上不显露什么,心中却是怒火中烧,现在的自己,闭口不言是最佳做法,若开口总会被人挑出毛病。

    “起来吧。”耶律璟鼻翼处长长出气,眼神已经不复刚上朝时那般清亮,刚小酌了两杯,已是勾起了他腹中的酒虫,他起身向帐外走,“就按晋王所言,就派韩知范去北汉册封,不说了,今日就到这儿…”甩着袖子就离去了,留下一众大臣连忙躬身相送。

    耶律贤直起了腰身,不再像往常上朝后那般病怏怏的样子,还是被近侍扶回永兴宫的。他神采奕奕,目光炯炯,负手而立,让人望而生敬意。

    众位有意依附于耶律贤的大臣都向耶律贤友好且恭敬地颔首致意,耶律贤也温温微笑点头一一回应,带头离开宮帐,众人尾随他也都纷纷离去。

    韩府。

    韩匡嗣坐在古朴的太师椅上,长吁短叹,晨昏定省的韩德让和李芷岸,又一同来到韩匡嗣卧房中。

    二人向韩匡嗣问安后,韩德让便坐了下来,李芷岸从下人手中接过茶盏,便屏退了房中其余下人,她将茶盏摆在韩匡嗣和韩德让面前,退到韩德让身后盈盈站着,笑吟吟道,“爹爹这是怎么了,竟愁眉苦脸的?”

    李芷岸自幼便与韩匡嗣这位精通医道且忠厚老实的长者亲近,现在嫁入韩家做他的儿媳,更是亲上加亲,说话也不见外。

    韩匡嗣哀叹一声,“这大辽,怕是将要易主了,又是一场大变啊,不知是福是祸…”

    李芷岸和韩德让脸色具变,只不过李芷岸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震惊,而韩德让的脸上则有欣喜和振奋。

    韩德让给李芷岸递了个眼色,李芷岸便点点头回身出门去,并将门紧紧关上。成亲数月,二人倒也颇有默契。

    韩德让问道,“父亲,今日上朝,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韩匡嗣一贯将朝廷之事讲给韩德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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