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以深又坐在了老财面前。一大早就接到电话,说是老财要见他。他多少有些意外这个老家伙这么快就想通了,但又一方面,他其实也害怕听到更多关于父母亲的事。父母亲的事已经无法再去追究,他们早已经长眠于地下,再翻出来,也只能让死者蒙羞。所以,即便知道了弟弟是老洛的儿子,陶以深也不能去追究。想想当年母亲临终前的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以洹。或许,一直以来,在母亲的心里便只爱那个把她输了的男人。
“说吧!”陶以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老财细心地观察着陶以深的表情,似乎前两天扔下的那颗炸弹没有什么响动。老财也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经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但他始终没能看透陶以深。
“以洹,前两天来找过我。”
“是嘛?”陶以深的口气淡淡地,像是有些漠不关心的样子。老财心里有点毛,到底是陶以深的人早就知道陶以洹来过,还是陶以深真的就这般沉得住气。
“陶先生不想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吗?”
“那不是你叫我来的理由吗?”
老财笑了笑,然后道:“陶先生真是沉得住气。”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要做的事。”
老财不由得鼓起掌来。
“以洹说,你抢了他的女人,所以他得把你拉下马来。所以,特地拉笼我,要跟我结盟。”
陶以深看着老财,虽然这个老家伙如果被困在这里,家人还被自己捏在手里当人质,可他却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是嘛,那我也期待财叔你会在这件事上的表现。”
“以深,你这是看不起财叔啊!”
“财叔,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看不起你。你在江湖上这么些年,怎么也不是白混的。如果在这场角逐中我输了,那也就说明我的确没资格做望丛岛的王。虽然财叔你的消息没什么价值,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你这时候能想到我。”
陶以深落下这些话便离开了,倒是弄得老财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劲来。现在是什么情况,陶以深这又是什么态度。他原本是想在两兄弟之间再添一把火的,可好像这火一直没有着起来。
在深圳盯着陶以洹的人彻底把人跟丢了,而且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视线里。从f&p公司得到的消息,陶以洹已经辞去了工作,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陶以深坐在回去的车上,脑子坏哄哄的。
“先生,是回陶氏吗?”司机小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出城去渔村。”
“知道了。”
仅仅只带了一个保镖和一个司机,陶以深在这个时候去渔村多少是有些危险的。陶以洹下落不明,而且已经挑明子要把他拉下马。加之老洛那个老家伙还指不定要干什么,而老财肯定还给自己留了后招,这些都决定了他现在并不是安全的。但是,他现在既不想回陶氏也不想回陶苑,而他能去的地方好像也没有别的。
王伯、王婶没想到这才没几天陶以深又来了。虽然看到他老两口很开心,但也说明他现在遇到了头疼的事。从前,陶以深总是在遇到头疼的事的时候去王伯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他可以安静地想很多事情,思路也会更清楚。
“大少爷,金小姐没跟你一起来?”王婶给他拿了消暑的茶水,而王伯则陪在旁边。
“她,回国去了。”
老两口互相看了看,倒也没有再问这个。
“大少爷,你别怪我多嘴。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的事了?”
“王伯听到什么了?”
“新闻我们老两口都看到了。大少爷可不是会把自己曝光在电视、报纸上的人。前两天跟以前的一个老兄弟见面,他说大少爷跟二少爷好像闹翻了……”
陶以深叹了口气。说到自己这个弟弟,现在就好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样。不管当初母亲是怎么想的,但现在这根刺是扎进他的肉里。想拔又拔不出来,不拔吧,时不时的又隐隐作痛。
“王伯怎么看我们兄弟俩的事?”
“大少爷,我是个下人,哪有资格对你们兄弟说三道四。我也只是担心大少爷,才多了句嘴。”
“王伯,你就说说看,我不怪你。”
王伯看了一眼老伴,他有些犹豫。
“既然王伯不愿意说,那以深也就不为难了。”
陶以深站起来要走,王伯赶快拉住了他。
“大少爷,不是我为难。有些事,我也不懂,怕说错了,再影响你的大事。先生和大少爷对我们老两口一直很好,可是,有些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果过几天,这望丛岛变了天,恐怕我也没机会听王伯说了。”
王伯叹了口气,然后冲老伴道:“老婆子,你说吧!”
“原本这件事,我是想带进棺材的,当初我是答应了夫人的。”
陶以深似乎已经猜到王婶说的会是什么事,但是,他还是静静地听着。
“大少爷十五岁那年,因为先生被兄弟出卖差点出了大事。那时候大少爷和先生都躺在医院里。有一天,我跟夫人回来拿你和先生的换洗衣服……”
时光追溯到二十年前。王婶和陶夫人从医院回来,准备拿了老公和儿子的换洗衣服去医院。王婶当时上楼去收拾衣服了,陶夫人在厨房里往保温桶里盛汤。那是她一大早便让佣人给炖上的老母鸡,准备拿到医院给老公和儿子喝。刚刚把汤装好,老洛便来了家里。陶夫人便打发佣人出去买菜,而厨房里便只剩下了她和老洛。
“我问你,是不是你出卖了他?”陶夫人黑着一张脸问老洛。
“我怎么会出卖他。如果不是他给我口饭吃,我现在还在大街上流浪。”
“你一直恨他,你以为我不知道?”
“是,我是恨他。他逼得我走投无路,还逼得我不得不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拿去抵债。所以,我进陶氏的那天起,我就想,早晚我得弄死他。”
“你可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我是连畜生都不如。你呢?那个流氓到底哪一点好,你居然爱上了他。”
“他是流氓没错,可是,他比你像个人。他至少不会把自己的未婚妻拿去还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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