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掉通讯的按钮,连笙转身走回队伍时前面的人已经没有多少,很快就轮到他上前。
呈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巨大屏幕,智能的电子接待员今天是粉色的护士服小姐,看到连笙上前后露出职业化的亲切笑容。
“请扫描您的微型电脑。”
连笙抬起左手腕在屏幕前轻轻扫过,一阵电子波动过后,屏幕发出滴一声,自动显现出他的个人信息和今晚的任务。
“杀戮者1018号,连笙-爱丝特尔。当前实习点数58,所领任务级别b+……信息确认完毕。请选择您今日希望为您服务的圣者。”
屏幕上水波般晃动了一下,下一瞬今日值班的圣者信息已经全部以照片配文字的形式出现在大屏幕上。
连笙隔空点了左上角第一位圣者,本应放照片的地方空白一片。他从来厌恶别人凝视自己的脸,不愿出席任何公开场合,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戴着面具现身。
唯有一次因疲劳在诊室不小心睡着,被好奇的小鬼们偷拍了去,自此成为斯坦图公认的,风华绝代的“美人”。
连笙想起他听到这一称号时的表情,白雪般洁净的脸上隐隐泛起羞恼的红晕,墨色眼眸盯着露出调侃笑意的自己,那眼底清亮的光衬着罕见出现的懊恼神情,确实让平日里冷若冰霜,毫无烟火之气的人多了惊人的魅色。
那一瞬,她承认自己也忍不住看痴,匆匆拿了放置一旁的面具递过去,撇开眼神,低低道,“还是戴上吧。”
她耳边听得那人疑惑的声音,“奇了,我要是戴着面具见你,你这丫头哪回不是沉着脸色的?今天怎么反倒主动要我戴……”
因为她心底产生了奇怪的念头,只愿他的容颜被自己所注视,只愿那羞恼的神色不被他人看去。
连笙快速地眨了下眼,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将回忆再收回尘封的心底,迅速收回心思,视线触及空白照片下那排文字时忍不住皱了眉。
姓名:离殇-
级别:大圣者
性别:男
种族:(纯种)雪精灵
位于名后的空白似乎尤为刺眼,连笙皱着眉掠过,神色又沉了几分。
“大圣者正在为一名新兵进行检查,请您在最里间的诊室门口稍等片刻。”
连笙点头,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倚着墙微微仰起脸,视线落在对面那间诊室的门牌。
“大圣者专属诊室”外观上似乎并没有多大不同——如果你忽略掉姓名牌周围的那圈可爱小花和绿草的话。
浅粉色的花纹已经淡了不少,绿草也在岁月中磨去了当时的颜色。
毕竟是六年前画上去的。随意,并不精细,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孩童的涂鸦作。他却从斯坦图军校的医疗室门上硬是抠下来,带到了这里。
为了帮助遮掩她的真实性别,离殇入了斯坦图,随后又跟着来到n市的神祗基地。
连笙恍惚想起来基地报道的那一天,所有的新兵体检完成后已经是日落时分,她去食堂打饭,简单地吃了点儿便拎了他的那一份返回。
长长的走廊尽头,白袍曳地的男人大概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门上原本钉着的门牌取下,此时白皙的面颊泛红,新雪般莹白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发如雪,垂直落下散在腰间。男人用手指将发拨到耳后,似乎察觉到视线,眸子转过来,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连笙早已闪身藏到了走廊另一侧,悄悄地望过去,那人也像做着什么囧事一般左右张望,见没有人看着才松了口气。
正值盛夏,对于长年生活在冰雪之地的雪之精灵来说最是难熬。
连笙困惑地看着他,直到那人返回诊室珍而重之地捧了个破旧的小木板出来。
一阵敲敲打打,也不管基地的诊室大门原本多么光鲜亮丽,硬是将陈旧的名牌钉了上去,分明格格不入,他却看着上面简陋的涂鸦笑了。
连笙怔怔看着,眼底有热气翻涌。
就像现在,只是看着那古旧的名牌而已,心底一阵阵发热。
呼啦一声,对面的诊室大门被人推开。
捂着胳膊痛得脸色发青却满眼陶醉神色的男兵晃了出来,脚步还有些虚浮,轻飘飘的,似踏在云端。
“呦,爱丝特尔,你也来大圣者这里检查么?我理解我理解……大圣者实在太美了……”
露出傻乎乎笑容的男兵一路飘着离开,连笙面无表情地目送他转身,抬起手在大门上轻敲了两下,里面立刻传来清冽的声线,如同深山清泉汩汩流淌,“请进。”
连笙推开门,清冷的雾气立刻扑面而来。连诊室也笼罩其中,那人立在不远处诊疗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周身雾气更浓。
身形瘦弱的男子一身飘逸白袍,白如雪的发笔直垂落,一双墨色眼眸尤为澄澈,清凌凌如同月下池水。
若不是早已习惯他天生自制冰雾的体质,连笙恐怕也要误以为是进入了仙境,遇到了仙人。
面具将他上半张脸遮着,只露出弧线美好的下巴和淡色的嘴唇。
“爱丝特尔么,昨天的伤还不知道好没好,怎么又接了任务?”
他用淡淡的声音喊着她的姓,这一点虽然令她不快,但是连笙也早已习惯。
自从六年前那次灾难后他便舍了“爱丝特尔”的姓,只留“离殇”的名,甚至连称呼她时也是刻意疏远。
“伤大概都痊愈了,大圣者应该最了解我的体质才对。”她也许久不叫他的名,公事公办地称呼他为“大圣者”。
离殇看着她淡着神色走近,眼底隐藏的情绪激烈地像要翻涌而出。他略一侧身掩了神色,示意她躺到诊疗床上。
淡蓝色的光线由下至上扫过连笙全身,一排排体能数值便出现在空气中。
“神力明显没有达到出战的标准,伤口的愈合消耗了部分神力。是选择放弃任务,还是注射‘蒂莫西’?”
离殇平板地道出检查结果,安静地,不带丝毫情绪地看着她。
以往不是没有这种情形,他早已熟知她会做的选择。这孩子很固执,做出的决定要想让她收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虽这么问了,他却已操纵着仪器从药品库里申请调出了一只蒂莫西,正要伸手去拿,那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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