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勉强自己,也别太勉强上苍,我就是我,无论我的脸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以后还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我。”
“整日光鲜亮丽度日的是我,整日遮颜挡面的也是我,两个都是我,又何必在意是哪一个的我呢?”凌皓玥的眼眸淡淡的泛着如珍珠般浑厚七彩的光芒,面对着窗外异常强烈的光线,她已经能够伸出手去迎接,她想她已经明白自己该要如何更好的接受生活。
“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不能不为你去在意。”放下杯中的温茶,沈若枫的眸光中盈满着部分的失落与部分的满足。其实他早就不在意她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只是女人的不完整面容将会是她一生的残缺,他就是因为看不得她如此才更加不想让她去承受这莫大的苦楚。
“这也就是你与周平的最大不同吧。这几日他常来看我,每一次来他都会告诉我说你又变丑了多少。我都听习惯了,也就越发的不在意了。”一抹窘似的笑意泛上心头,那在别人看来涩涩的,苦苦的窘意却在此时此种地方成为了她的乐事,一件眼下她不得不表现出倾心的事情,因为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
“别再为我奔波,听周平说你自己近日来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就算是为我照顾好你自己,我并不想欠下你太多。”凌皓玥凝视着眼前迎面而坐的沈若枫,这个男子对于她的意义,她在这几日已经想得很是清楚。一个一辈子都会蒙着面纱的女人成为不了他的妻子,也不会、不可能再允许任何人真正的进驻到她的生活。
“那怎么行?你是我妻子,我为你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就算是我的命——我也是愿意去为你付出的。”沈若枫说到一半突然间停住话语,面对着凌皓玥简单而又生涩的神情,沈若枫不再多说下去。
“不会再有任何人会认得出我是你的妻子,只要你肯忘记,那就一定再不会有人记得。”面前的她认真极了,就好像早已对自己准备好要消失一样。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她就这样做出了决定了吗?
“我记得,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沈若枫的妻子。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成为你真正的丈夫。即使是到了现在,你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沈若枫的眼眸刹时变得异常坚定。他一直都在渴望着她在某一天能够真正的接受自己,只是这一天,他却似乎因为眼下的这一些事情而永远都等不到了。
半年后——————————————
石海幽径的“简居”里淡淡的散发出一种楠木香气,周平于不远处照例为他的爱马梳理着鬃毛,眼眸不断的朝着“简居”一处望去,眼见半个时辰又已经过去,庄主停留在“简居”里的时间仿佛又延长了许多。
“云散了,外面的天又高出了许多,这几日的天似乎都极好,我想此时影娘的心情也定是如此时的天空一样的吧。”沈若枫静静的倚靠在简居外的门窗一侧,头不住的仰望着眼前不远处的天空深处。他总觉得此时窗外的明媚晴好是影娘在笑,在为这世间之事而笑。
“有一种人宁可选择死去的活法也不接受不是死去的活着,感受着痛苦的活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像活着的活着。当人在某一时刻摒弃了一切意念时,任何情感与知觉都会远离她,就好像尝不出水的味道却一直在喝水。因此有一种说法,活着时得不到的东西死后就都会拥有。”凌皓玥远远的栖身于简居深处的阴暗一角,虽然脸上蒙着黑纱,但毅然出现在她脸上的那一大块惊悚印记却还是影响着她改变了过往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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