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莫名压抑的气息。
手掌捏着瓷杯,像是要将它捏碎一般。
天色已晚,但心里头的烦闷消之不去,阴沉沉的。
秦潋歌!
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子睿完全可以猜到白珍必定是从秦潋歌哪儿受了什么打击,才跑回来的。
可是,……
沈子睿的脸完全阴得可怕了,胸口的怒火熊熊烧得正旺,无处发泄。
他是真的喜欢秦潋歌,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超过权势在他心里的地位。
扬手,又是茶杯碎裂的声音,不顾溅到衣摆上的茶水,终于高声唤道,“来人。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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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晓卉奉上一盏茶。
秦潋歌接过,微微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晓卉,你先下去吧。”
晓卉看了看秦潋歌,眉头小蹙,有些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敢张口。
“还有什么事吗?”秦潋歌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微笑着问。
“小姐,你自己不会有事吧?”晓卉有些担心,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潋歌笑笑,放下茶盏,看出来?她本就没打算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瞒过所有人。她要的,不过是挑动白珍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这是个阳谋,她先发制人,抓住了白珍,沈子睿不跳也得跳。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我不叫你一定不许出来,记住了吗?”秦潋歌拿手指弹弹晓卉的额头,再三警告着。
“真的?”还是不放心。
“真、的。”秦潋歌加重了声音,有些好笑的回答。
终于,始终有些担心的晓卉到底被秦潋歌打发出去了,也终于再三保证她不会过来。秦潋歌站起身来,静静站立,环视着四周的摆设、装饰。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不用看,闭上眼,她都能说出哪件东西在哪里。五年的时光,足够让这些都刻入心底。
秦潋歌伸手摸着那早已褪去新色的黄杨木梳妆台,这是父亲当初让人找的南方新式样,特地打造出来的,是她的嫁妆之一,早已过时。
五年了,终究是物是人非。
父亲三年前早已离世。
她从当初的及笄少女变为今日的妇人。
她当初心心念念的人如今把权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或许,他从来都更看中权势。
秦潋歌就那样站在那里,嘴角勾勒出一个释然的笑。
一切,都快结束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
沈子睿,她也会忘掉的。
“砰”,门猛地被人踹开。
秦潋歌抬眸望去,男子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外衣,一脸的阴沉,眼中压抑着浓重的怒火。除去这些,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一如 当年,并无任何改变,一如他的心,从未真正爱过她。
“夫君。”秦潋歌表情并无任何变化,语气也没有任何情绪,没有起伏。这是最后一次了,秦潋歌在心里告诉自己。
沈子睿看着这样的秦潋歌,身上气息更重一分,仿佛孕育着可怕的暴风雨,随时有可能发作。
“秦潋歌。”同样的三个字,同样的人,却再也没了往日的柔情蜜意,反而如寒风刺骨。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沈子睿怒吼出声。
“我什么都不想做。”淡然之极的回答。
沈子睿死死盯着眼前一片平静的女子,看不透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忽然,他觉得似乎自己一直都没有看透过对面的女子。
她,与当初一点都不一样了。
当初事事以他为先的女子,今日却对他如此淡漠。
沈子睿将秦潋歌扣进怀里,秦潋歌没躲,一动不动。
紧紧地抱着她,力度勒得秦潋歌生疼,与粗暴的动作相反的是,他一只手极其轻柔的替秦潋歌撩起耳畔的发丝,“潋歌,这是你逼我的。”似是情人之间的吴侬软语,又似恶毒的诅咒,誓将人拽入十八层地狱。
衣衫褪尽,同屋外一样的闷热,却莫名多了一丝阴寒。
沈子睿强势的吻,或者说是啃咬落在身上,带着暴戾与残忍,嘴里出现淡淡的铁锈味。秦潋歌躺在床上,闭着眼,面无表情,被动地承受这一切,仿佛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
满室的凌乱,讲述着一场糜乱的情事。
清晨,微微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又是新的一天。
秦潋歌微微睁开眼,让自己适应着陡然出现的光线。
沈子睿从她身边起来,自己动手穿上衣物,然后转身,才俯下身看着她。
秦潋歌平静的目光与他交汇,没有爱,没有恨,亦没有怨。
沈子睿将那张纸放到她枕边,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潋歌,你记住,是我的东西,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内容却出乎意料的霸道。
话出口的同时,沈子睿转身向门口走去。
直到沈子睿离开,秦潋歌才艰难的起身,抓住那张休书,这个地方,她终于要离开了。
推开门,任阳光沐浴在自己身上,嘴角往上提起,恍若天人。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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