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你醒了。”沈子睿挂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动作间尽是温柔。
白珍的脸上却是复杂的表情,推开他的手。
沈子睿面露疑惑之色,“这是怎么了?”
白珍没有说话,紧紧地闭上眼。不想去看他,却又想听他说话,矛盾的行为,或许是在期冀一个解释。
脸上的焦虑之色再明晰不过,沈子睿抬手拭去白珍脸上的泪水,似是带着无与伦比的虔诚,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没事。”白珍尽量逼自己不去想那些话语。故作轻松的话语出口,却掺杂着浓浓的鼻音。
沈子睿见状,柳叶眉深深的垂下,眸光在睫毛下转悠了一圈,眉毛又再次抬起一个恰好的弧度。
“珍儿,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我们是夫妻,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与我说清楚,又何必折腾自己呢?”依旧温柔不改。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沈子睿眯起的眼眸中如流星般划过一道深思。
“哎,”沈子睿微微叹一口气,“既然珍儿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
“你自己记得好好休息,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短短几句话却让白珍猛地抬起了头,震惊的看着沈子睿。沈子睿隐在另一侧的眉梢微微挑起,果然,所有女人都逃不出孩子两字。
“我、我怀孕了?”白珍有些惊疑不定,也顾不上其他了。
沈子睿一手抚上她的腹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是的。珍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几分语气,显得别有深意。
“孩子?我们的孩子?”白珍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珍儿,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呢。”带着一丝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蛊惑着女子的心神。
孩子?孩子?
两个月了?
沈子睿见到白珍迷茫的样子,隐隐有一丝得意。
然而,下一刻,白珍猛的觉得头一疼,有一丝清凉之感传遍脑海,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沈子睿有一瞬间的瞳孔皱缩,但是白珍脸色变化的一瞬间转变了神情。惑术是管用,但第二次效果就不大好了。况且以他的功力,这种东西只能在人精神恍惚时使用。沈子睿目光隐隐扫过白珍胸口挂着的玉佩,是空明玉,有静心宁神之效,想来饮食这几日白耀送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没见过。
“珍儿?”带着浓浓的担忧,脸上的表情也是恰到好处。
白珍再一次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沈子睿柳叶眉微不可见的蹙起,心里暗自思索着白珍应当没有发现才对。白珍不会武功,应当察觉不出什么异样。如此想,沈子睿便安了心了。
“珍儿,你为何就不能与为夫说清楚呢?为夫知道你生气了,但你总得告诉我谁惹你生气的,这样我才好惩罚他不是么?”
白珍伸手感受着腹中那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生平第一次,底下的眉中藏了浓浓的深思,从未有过的冷静。
沈子睿也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这些年,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白珍的心意的。这种女人最好利用,也最好哄了。如是想到。
终于,白珍抬起头,却没有看沈子睿。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拼了。
“我、要、你、休、了、秦、潋、歌。”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沈子睿眸中波光骤起,眉头拧起,没能松开。
“珍儿,你说什么?”沈子睿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我说,让你休了秦潋歌。”白珍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落入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他的一丝不悦。
心头某处,隐约间在不停颤抖。
沈子睿张张口,想要说什么,尖利的女声毫无准备的响起,“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沈子睿平日里温柔的目光乍然锋利如出鞘的剑,对上白珍接近疯狂的眼神,良久。
良久,“好。”没有多大的不舍与情绪波动。
重新带上惯有的温和,“珍儿,你好好休息。”
“嗯。”淡淡的应了,白珍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沈子睿的回答真的让她安了心。
沈子睿起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白珍一人。
拳头,不自觉的攥紧。指甲,不自知的扣入血肉。
最初,她听到的那些话,也只是由于过于激动,一时间没想通。许是秦潋歌的阴谋?
但是刚才,沈子睿的表情分明告诉她,他真正在意的是秦潋歌,是哪个女人,而不是她。
沈子睿不是想要父亲的自助么,那她就要他在秦潋歌和自己之间做个选择。
结果是料到的,但是,心,像是刀割一般,疼,无处发泄的疼痛。
沈子睿,既然是她孩子的父亲,那他心里就只能有她一人。
白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从小到大,凡是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这一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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