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半个月里,卿涵和云碧比自己还要屈辱。心蓝对她们十分苛刻,在心蓝的默许,甚至暗示和怂恿下,昔日的姐妹们都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对她们动辄打骂。
再看云碧和卿涵的手臂上也是青紫交加,伤痕累累。就在前天,心蓝说卿涵偷了她的玉簪,便让人掌掴卿涵,云碧为卿涵说情,也遭到了掌掴,挨过掌掴后,两个人又在宫门前的石阶下跪了一整夜。
……
听到最后,她只觉得脚下虚浮,浑身一阵阵战栗。
她明知道楚心蓝不是善类,却还是奢望用自己的隐忍和屈辱换取她的一点善心。用隐忍弥补父皇犯下的错。可她换来的直视对方变本加厉的报复。
“都是我不小心, 连累了云碧姐姐。”卿涵看向云碧,眼中满是愧疚。
云碧冷笑道;“表面上我是为你说话才被罚的,其实不管是别人为了讨好她故意诬陷你,还是她指使人诬陷你,她能这么对你,也就能这么对我。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又是在我的箱子里找到的。我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她又看向云玦,眼里透着无限嘲弄,“不管你那天是不是要杀她,她的伤是你造成的,而且自从那天以后,靖王再也没去过她那里。你整天躲在柴房里劈柴,我天天都能看到她,她有多恨你,我比你更清楚。”
云玦的脸一阵阵发热,她早就从宫人的嘲讽奚落中知道,心蓝受伤的真相已经被心蓝自己歪曲成了自己对她因为妒忌而起了杀心,所幸她行刺的时候靖亲王在场,没有让她得逞……
这个谎言就是心蓝为折磨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在乎,正如不在乎心蓝恨她,报复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将怨恨迁怒到无辜人身上?
看到云碧和卿涵伤痕累累,她既心痛又愤怒,既自责又庆幸……庆幸的是她的悔悟还来得及。她还可以保护她们,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她让宫女扶她们去休息。好在宫中有药,宫人中还有一个精通医术的医女,姓岑。岑医女在宫中行医二十年,为人和善正直。云玦也放心将云碧和卿涵交给她。
等岑医女为她们上完药,表示只要用药及时几日内便可康复。云玦才松了口气,但是浑身的血液依然在向头顶上涌着。她头痛欲裂,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炸开了!
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她让其他宫女好好照顾她们,自己只带着一个面黄宫女走到宫外。
“我想去看看蓝夫人,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去。这样也能保证我的安全,不算违令吧。”宫门口,云玦耐心地向守卫解释。
短暂的迟疑后,守卫终于同意。其中一人陪云玦来到楚心蓝的住处。
寝殿中,一个嬷嬷正在为楚心蓝梳妆。
镜中的女子两道秀眉微蹙着,脸色冷漠,期盼,狂热,失望……不同颜色在那双眼睛里交缠在一起。她本来也是绝色倾城的美人,可是那种看上去有些古怪的表情,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她看了一会,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再烧。她终于忍不住转头对为她梳头的人呵斥道;“这是什么破发髻,难看死了!我看你是不是存心与我作对!”
高嬷嬷大气都不敢出。早晨听到云玦公主被大王接回宫的消息,她就已经发了一通脾气,砸碎了很多东西,有一个姐妹的头不慎被花瓶砸破,夫人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又重重给了她一记耳光。发泄一通后,满室狼藉刚被打扫干净,她又将心思放在了梳妆打扮上。每天都是这样,让不同的人为她梳各种发髻,为她佩各种发饰,数量有限的衣裳被她翻来覆去地换。她乐此不疲,但也许不管她打扮得多明艳照人,靖亲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高嬷嬷是王府的老佣人,是看着郡主长大的。这些天,郡主以前不是这样的,也许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性情也跟着变了。
“夫人息怒,奴婢听说您现在的发髻在魏国最受女子欢迎了,大王也会喜欢的吧。”楚芸香面带谄媚地劝道。
高嬷嬷在心中不免叹息,芸香郡主的安慰可是比不安慰更糟糕。这些天云碧公主和卿涵郡主没少受她的凌辱,她可真是将筹码全都压到心蓝郡主身上,甘心将自己变成对方的奴才,连诬陷卿涵郡主偷玉簪的事都能做出来……可惜她学到了十分恶仆的狠毒,却没有学会看主子的脸色。
果然,楚心蓝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指着她尖叫,“你这个贱婢,竟敢嘲笑本夫人。”
楚芸香的半边脸立即出现五道红痕。她捂着脸,眼中满是委屈;“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而楚心蓝显然不想听她辩解,指着门厉声道;“给我滚出去!”
“好大的脾气,还有人敢惹蓝夫人不高兴吗,就不怕被蓝夫人一状告到大王那里?”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飘了进来,紧接着两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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