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在告诉自己,如果行刺成功,大冉的皇室便不复存在,大冉的京城也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是他提醒了她……也许他说的并不是真的,但她真的不敢拿那么多生命去赌。更何况,她失败了,对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她的手颤抖着,刀尖没有刺向他,而是对准了自己。
“想自刎么?”他看穿了她的想法,继续粉碎着她的信念,“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如果你死了,本王会杀了所有与你有关的人。”
匕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正如她以为唯一可以留住的尊严,在刹那间摔得粉碎。
“怕了?”独孤御很满意她此时的样子,欣赏着她眼里挣扎的最后一丝希望一点点泯灭掉。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拖到床榻前。
“两个选择,第一,做她的奴隶,第二,杀了她,你代替她做本王的女人。”
话音落下,气氛冰冷的大殿里响起心蓝低声的啜泣。
楚心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他的样子在泪光中扭曲,她看不清这个男人,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到底多么……卑微。
云玦也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耳边响起独孤御的暴喝;“快选!”
她看了一眼楚心蓝,目光又投向独孤御。
是做心蓝的奴隶,还是杀了心蓝,然后取代心蓝……
冉国的宁国长公主在敌营与堂姐争宠,怒杀堂姐,成功取代了堂姐的位置,成为魏王的女人?
这个耻辱,冉国受不起,父皇更受不起啊。
双手紧攥成拳,又慢慢松开。她走到楚心蓝身边,取出丝帕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
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但没有药材便无法止血。她站了起来,对独孤御说;“劳烦大王传个太医,为蓝夫人包扎伤口。”
独孤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寒冷如冰;“这就是你的选择?”
她看着地面,卑微的回答;“对,这就是我的选择。”
她不可能让杀了心蓝,而昔日姐妹如今成为了主仆,云碧与卿涵早在几天前就承受了的屈辱,她也一样能承受。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她说完就朝门口走去。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独孤御为楚心蓝传了太医。当天晚上,她从温暖华丽的宫殿里搬出来,住进一间四面漏风的柴房里,成了斎宫里最卑微的粗使丫鬟。
深秋的夜风呜咽出声来,卷着凄迷的夜色,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灌进这间小小的柴房里。
这间房屋在斎宫已经废弃多年,据说当年是柴房,不知道因何缘故被废弃的。梁木因为年久失修,在风的侵袭中,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
一盏枯灯下,最后一根柴在手中的斧头下化成碎片,云玦深深吸一口气,这一天的柴,总算劈完了。
确切的说,确切的说,她现在的身份还不如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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