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宋初玉就后悔了。
因为尽管她声调压的很低,可在场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大大咧咧停在了宋初玉与公仪鹤这边,有好奇的,有担忧的,当然也有看戏的。
东昌六君子,由权威女子后援会机构认证,兼具外在与内在等综合考量评定,获封者,都是万中挑一的优秀男子。而这席间,便有四:荣王世子公仪鹤、沐府小王爷沐云琛、四皇子诸葛瀛、太子诸葛允。
剩下未到的两位,一位是她后知后觉的东昌国师东陵胥,另一位人称江湖神算子裴煊。
东昌六君子之首,便是公仪鹤。就像女子乐此不疲争美一般,谁也不愿承认自己姿容稍逊一筹,因而暗暗较劲时有之,这道理用在男子身上,也是妥帖。
看此刻,诸葛瀛好奇探究,诸葛允幸灾乐祸竭力掩饰的目光便知。眼见这全东昌女子捧为云中月,眸中星的公仪鹤吃瘪,当真就是极佳的看点。
沐云琛见宋初玉面色不太好,当即伸出筷子,截住公仪鹤转而欲往宋初玉碗中夹的一块红烧肉。
“玉儿不喜,公仪世子何必强人所难!”剑拔弩张的态势,玉儿是他请来的客人,自是要乘兴而归。
公仪鹤笑容不减,心情极好的望向眉目已不悦的沐云琛,悠悠道:“是玉儿不喜,还是沐小王爷不喜?”
分明是极清淡的口吻,却偏生将火药味再度加重,即便那些贵为天家贵胄的皇子,也感受到莫名的压抑和低沉。
四目相对,似能看见眼中火星霹雳,相互抵挡的筷子静止在半空,却偏让人感觉,有种强大的暗劲在厮杀拼斗,所有人屏住呼吸,眉尖微颤。
对峙将欲行至顶峰,却忽闻,一阵悦耳的低笑,公仪鹤轻轻一抬手,筷中肉自动飞入沐云琛碗中。
“君子成人之美,沐小王爷若是怪鹤抢了为美人效劳的机会,鹤只能在此告罪。”
那般谦逊姿态,倒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除了宋初玉与李心绮,其余人,明显意犹未尽,不明白这眼见的好戏,干戈化玉帛,也不过一秒。
其后,宴席继续进行,也不知道是收敛了,还是良心发现了,公仪鹤果真只是专注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再也未替宋初玉夹过一口菜。
不过,虽然不夹菜,温馨提示却依旧在耳畔缭绕,譬如小心鱼刺,小心烫口,细嚼慢咽等等关怀,导致公仪鹤每说一句,宋初玉碗中汤汁便溅洒在手背一滴。
“怎么如此不小心。”公仪鹤从袖间拿出一方手帕,耐心细致擦着宋初玉手背的汤汁,神情呵护温柔。
宋初玉觉得她的耐心修养顷刻便要崩塌,任谁碰到前一次还将她从府中扔出,转眼再见便呵护备至的人都会觉得惊悚,这诡异的变幻,直叫宋初玉心中发毛。
转而看向公仪鹤,那厮笑得一脸春波荡漾,见此,宋初玉眉目越发紧锁。
沐云琛倒并未注意到这两人微妙的变化,桌上刚上了一盘八宝鸡,因距宋初玉方向不方便,他便夹了一块,正欲放入宋初玉碗中。
只是,还未等那块鸡肉成功落盘,公仪鹤的声音再度响起:“沐小王爷怎可用自己的筷子替玉儿夹菜。”
好整以暇的姿态笑看沐云琛,沐云琛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
“哦,鹤备了两双筷子,给玉儿夹菜的是新的。”说罢,沐云琛向他桌前看去,果见两双筷子。
一时气结,好啊,好个狡猾的狐狸,先前还未见那双筷子,就说他怎么那么容易给人钻空,妥协,居然又被他摆了一道。
直性子的沐云琛,登时浓眉一揪,朗声道:“那我自己吃!”
说完,将那大块鸡肉喂入口中,嚼的两个腮帮子鼓鼓。
事态到此,饶是宋初玉忍耐力再强,也得崩溃。她觉得有必要同公仪鹤好好谈谈,不然,非将这好好一顿午膳搅得鸡犬不宁。
“各位抱歉,失陪一下。”
宋初玉起身,临走时以目示意公仪鹤跟来。
直到两人先后出去,这客房内一时静得根针可闻。
“这公仪世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宋小姐?”太子笑得一派风流,顺带打着折扇摇啊摇,目光却落在沐云琛身上。
一旁的金子早就忍不住偷偷瞥向自家主子,这二男争女的场面,明显公仪世子更胜一筹,自家主子心性平直,哪像那狡猾的公仪世子,肠子里那么多弯弯道道。
沐云琛则是冷哼一声,酒水一杯一杯往嘴里送。
看得一旁红粉佳人李心绮,禁不住面露忧色,温声唤道:“沐小王爷,酒多伤身。”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沐云琛自顾自饮酒,愣是连个眼神也不吝惜。
再说出了客房的两人。
“说吧,你的条件?若我能做到,定竭力而为,俱时,还望公仪世子将玉簪归还,因那是对我意义非凡的东西。”宋初玉也不拐弯抹角。
谁知,公仪鹤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极认真的问她:“意义非凡,心上人送的?”
说到心上人时,不知为何,心里划过一丝涩意,出口的话,也显得如此小家子气,就像一个质问心爱女人的小气男人。
“不是,家母遗物。”说到家母时,宋初玉眸中泛了点波澜,母亲,总是一提及就让人感到温暖的词,可是她,不论前世还是现世……
公仪鹤没有落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忽而想到连生寻来的资料,联想到她那些童年凄惨的经历,再看她现在面对万事处变不惊,沉静内敛的姿态,头一次,他对一个女子起了怜惜和心疼。
“玉儿,你何以认为我是找你谈条件,而非对你有意?”认真的眸眼,掩去了平日里光芒潋滟的荣华,剩下的,是静如碧湖的沉静温适。
寻常女子听闻男子诉衷情,多半不吃惊,也会面泛潮红,然宋初玉神色不悲不喜,就像对方谈论的是天气很好吃饭等平常问题。
“公仪世子并非轻易留情之人。上京城门玉兰花在手,面对全城女子骚动,公仪世子置若罔闻;无意夜闯贵府,圈地珠翠处,土地平整,且珠翠发黄变暗,这说明,公仪世子从未踏足留意;再者,公仪世子不问缘由将我扔出,便足以证明世子行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一番陈述下来,宋初玉面色不改,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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