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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历史故事选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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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棋三座坟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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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桂云听了这些之后,难受得如同万箭穿心一般,可她又毫无办法。

    没过多久,那尤万金的家门前,鞭炮齐鸣,其声其势,绝不亚于胡匪们抢劫他家时那般热闹。这是桂云领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实际行动——她只能凄凄艾艾地被架入了一乘小轿里,颤悠悠却又忧戚难言地硬是给抬进了屯西头翟小辫儿的家里。她是去给人家翟小辫儿充任第四位填房小老婆的。她心中那白亮亮的愁苦的声音,始终萦绕在她的身旁。

    翟小辫儿美美地笑着,一步步靠近了桂云的身子。

    这是翟小辫儿企盼已久的事了,这也更是他多方运筹、卒见成效的一天。此刻,他捋着颈后那根精细的小辫儿,正如老罕王坐北京一样,着实是心满意足。

    当然,对于这件事的前后整个过程,喜生自然是不清楚的。而其实在尤家内部,那已经是扬起过几次轩然大波的,搞得人人都不得安宁。

    当初桂云遭到胡匪劫持,由山洞里逃回家来后,翟小辫儿就正经花钱雇了好几个人,在屯子里散布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说词,全灌进了尤万金的耳朵里。尤万金如临大敌一样,率领他的大小老婆们,一连气儿开了好几次全体家庭成员会议。他脸色青紫,直着嗓子吼,吔吔吔,你们没听说么,这么大个姑娘,和一个牤牛似的小伙子,在山洞里整整猫了一夜,一点事都没有,谁能信?嗯?说死我也不信,外面早哄嚷开了!

    之后,他还疯狂地逼着他的两房老婆,非要让她们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发言表态不可。

    可他的两房老婆,平时早都被他打骂得如同老鼠见猫似的,眼下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你瞅我,我瞅你,噤若寒蝉,身子颤颤地抖做一团,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意思其实已很明显,一切就都由老当家的你说了算吧。

    尤万金又在地上转悠了两圈,最后他就把他的高见摊牌了,叫号说,你们要是不信,我就找人给她验验,准跑不了我说的!

    于是,他很快派人找来了一个老巫婆,强令桂云脱光身子,仰天八叉地躺在炕上,在她身下垫上一方白布。那老巫婆伸手到她身体里抠摸一气,最后,就在白布上抹蹭她那只脏手。接着她就嘴脸夸张地抽巴成一只老山核桃一样,扬起脖子,披头散发地怪叫道,唔唔,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是姑娘了!她叫唤这一气以后,撞开房门跑掉了。现实生活中这种人也真是不少,对于苦难中的人,他们不仅不去帮忙,反而火上浇油,再用力将你向火坑里推上一把。既是帮闲,更是帮凶。

    尤万金已确信不移,一副言之凿凿之态,将肥手一劈说,看看,这还说什么?还是我说的准吧?白叫那穷小子给占了便宜不是?嗤,说啥也不能嫁给他。对了,屯西头翟小辫儿屋里的都死三年了,他也托人来找过我好几回,干脆,明天就找个媒人去说给他算了!

    桂云听后,眼泪唰地涌出来,心里像被刀子划了一样疼痛,眼前一片森黑的颜色,大叫一声,天哪,这不是硬逼我去死么?她哭了一场又一场,想起喜生哥对自己的一片赤诚痴情,真后悔那天夜里在山洞内没有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她苦恹恹地想,呃,我的命怎么这么不济呦!她感到空气已经轻飘飘的了,静得令人耳鸣,她已痛苦到了极点。可惜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她白白折腾得死去活来,最终还是只能从了父命,万般无奈地被人给送进了翟小辫儿的家里。

    而喜生自从与那厚嘴唇胖姑娘结合以后,因二人毫无感情,他心里就一直极不痛快。按说这胖姑娘对他也不错,一说话呲出两颗小虎牙,瞧着还怪喜兴的。白天她给他做饭洗衣服,晚间就主动爬过来陪伴他。但是不行,喜生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犯堵。他认为她没有一处能比得上桂云,说话没有桂云甜,笑容也没有桂云受看,嘴唇子太厚太大,身子也过胖过粗,活像一团棉花包。他和她睡了三个月,怎么都觉得别扭,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姑娘的身子一挨到他,他就感到像爬过来一只癞蛤蟆,叫他从心眼里往外倒牙反胃。这急得姑娘终于哭了,就问,你觉得我咋的?喜生很直爽,实事求是说,咋也不咋的,就是过不惯,没意思。姑娘又问,那你当初还娶我干啥?喜生就极度苦恼地回答,唉,娶不娶的,是我说了算吗?

    姑娘说,那,咱们今后可咋办?

    喜生说谁知道。

    这到底是为了个啥呀?

    嗐,我哪里说得清哟!

    姑娘愈加哭得厉害,呃呃呃,这不是逼我没路么?而她一哭的样子就更难看,两颗虎牙比先前更长了,嘴唇子也显得更厚了。

    喜生见状,更加烦躁气恼,又无处发泄,竟然就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扇到凉炕梢上去了。只是见她哭得很伤心,觉得她也是个苦命人,往下还是停了手。可他心里仍是火焰焰的,竟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的心里简直憋屈透了,就要爆炸了。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见他平静下来了,以为他有了转念,便又凑过去搂住他。

    可他却仍像挺尸似的没有丁点活力,根本看不到生命的迹象。他深深感到这是在活受罪,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地死去。他想,尤老财你个老王八蛋,我白给你卖了那么多好力气,我也白疼桂云一场了。你这狠毒的一步棋,恰恰坑了我们三个人哪!一坑了桂云,二坑了我,三也坑了这胖丫头。他就这样反复折腾着,全部思绪都停留在另一种思维中,无边无沿,无终无止。突然,他另有所想,不行,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想法子找桂云去,就是把命搭上我也乐意!

    而那尤老财,则整天都板着他那副酱猪肉色的大脸盘子,粗喉咙大嗓门地支使着他的手下人,驱使他们加速为他劳作卖命。至于别人的死活,他却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那么现在桂云的情况究竟又是怎么样的呢?这着实是叫人惦记的事情呦!

    其实,更惨的就是桂云了。她在翟小辫儿家里整天都在受着折磨。

    本来翟小辫儿在山缝屯儿里,仅是个小财主而已,他有什么张狂的?然而他私下里那男人的派头却不小,脑袋上永远守旧地滞留着那条细猫尾巴一样的小把柄,其实已然稀疏得没几根毛了,但他每日里却硬是要桂云替他用心地给梳理一番,倘若哪里稍有不光溜之处,他便举手就打抬腿就踢,吓得桂云缩做一团,不敢吭气。他尤其对桂云与喜生在山洞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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