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了……”
叔孙怒雷的话在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激动,像是刹那间回到了很多年前,就连蔡风也深深感觉到那天的寒冷,更似乎看到了被雪裹住的琼飞,双眼禁不住有些湿润,为一段凄美的感情而伤感。
“我走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是那么沉重,积雪是那么厚,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并没有人知道我出来,因为那天叔孙家族的确太过热闹。我走到琼飞的身前,几乎花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其实是一段并不远的距离,只有六丈。琼飞一直都没有说话,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我抱住她,像是抱住一块冰,甚至比冰更冷。雪在我的双臂之下融化,她的衣服都结了冰,但她仍是那么悲哀地望着我。那次,是我这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掉泪,包括我的双亲故去。我发现自己的眼泪很冷,像滚落的冰珠,不是砸在雪地上,而是砸在心头中!琼飞一直没有说话,可在我落泪的一刹那,她眼角竟奇迹般地也滑出两颗泪珠,血红血红的泪珠,我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泪水。那是第一次,也大概是最后一次。这时候,我才知道,她爱我有多深,而在那一刻,我也同时明白自己也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很多。世俗总会有那么多的无奈,总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叔孙怒雷颓然道。
蔡风竟然有些理解叔孙怒雷当初的心境,正像他可以想象刘瑞平这种身不由己下嫁南梁一般,他们的命运完全不由自己做主。想到自己可自由自在地活着,那的确是一种神赐的幸运,更为琼飞感到有些不值。
“在那一刻,我竟想到了要与琼飞一起走,一起走到天涯海角,到一个无人找到的地方过平静生活,可是我来不及说出口,她便已经晕倒在我的怀里。我叔父和诸多前辈也在此时全都赶了出来,那可恶的世俗让我失去了唯一解释的机会,也是在那一次,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的病况如何,更不知她的生死。安排琼飞养病的那位叔父,在第二天死了,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我们在他的怀中发现了琼飞的信,信上只写了七个字:‘我会回来找你的’,短短的七个字还夹着一只蝴蝶,很可爱的一只翡翠蝴蝶,是我当初送给她那一对中的一只。”叔孙怒雷的神情极为落寞,似乎已沉入了一种对往事无限感慨的意境之中。
蔡风唯有保持沉默,他能说什么呢?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叔孙怒雷所描述的,只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一场爱的悲剧,还能够代表什么呢?他此刻并没有忘记自己身中混毒,这混毒难道会与消失了四十多年的琼飞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再活了四十余年的女人,一个被情害了数十年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时候出手?那的确有些奇怪,更何况,这女人也许根本就无法活这么长时间,此刻她至少有六十几岁了,甚至更大,就算她仍活着,也是一个老妪了。
蔡风禁不住有些疑惑。
“后来你就没有找过她?”蔡风又问道。
“找过,我命人暗中查访,但并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战败不拜天,我向冥宗之人询问,也同样没有结果。我知道她恨我甚深,从来都不敢乞求她原谅,这些年来,我的心头总留着这样一份遗憾,一份愧疚。”
蔡风心头感到一丝异样,一阵阵茉莉花的香味越来越浓,在他的视线中多了一条极为窈窕的身影,浓浓的茉莉花香也是传自这个身影。
风意有些寒冷,地上的积雪在风中轻轻翻卷,却是因为那神秘人的出现。
一朵红艳艳的茉莉花,蔡风的确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茉莉,白色的他倒是见过不少,但这种红色却不多见,异香便是传自茉莉,冬日里的茉莉。
看不清脸面,一幕轻纱将那本该暴露在风中的容颜深深掩盖。
“琼!”叔孙怒雷忍不住低声惊呼出来,语调中却有着一分欣喜和期待。
那突然而至的神秘人轻轻一震,语调极冷地道:“你还记得她吗?”
叔孙怒雷突然若蔫了气的皮球,声音变得有些冷,问道:“她死了?”
“你很希望她死吗?”神秘人又冷冷地问道,声音略带沧桑,却也不排除那稚嫩的余韵,这显然不是一个老妪的声音,但可以肯定是个女子。
“是你下的毒?”蔡风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但那神秘人却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对蔡风的话更是爱理不理。这让蔡风心中大恼,也极为气苦,怎么说他在江湖中也是举足轻重、红极一时的人物,却被对方这般轻视,怎不叫他为之怒气难平?
“你是她什么人?”叔孙怒雷眸子之中再次闪过威霸之气,虽然身上中毒,无法提气,可是那不灭的气势依然存在。
“啊,蝴蝶!”叔孙怒雷再次惊呼,因为他看到了一只振翅欲飞的翡翠蝴蝶,绿茵茵的,似有一团灵云流转于其中,使之欲振翅而飞。
蝴蝶在那神秘女人的手心,在寒风中起舞。
“四十年沧桑,蝶儿幽恨,情似镜花水月,西风凉薄,总叫痴情成落花。四十年回眸,苍颜白发,心如昨夜寒雷,岁月无情,多少落花骨消融……”那神秘女子的语调极为伤感,似乎在缅怀什么,又似乎在诉说什么,更似乎在发泄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
“岁月无情,多少落花骨消融……”叔孙怒雷怆然地反复念着这两句,面上的神情自然表露出一种难以抹去的痛苦。
“你是琼飞的女儿?”叔孙怒雷有些颓然地问道。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负心薄情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那神秘女子以最为冰冷的语调道。
“那你想怎样?”蔡风再次出言道,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怒意。
那神秘女子似乎这一刻才发现蔡风的存在,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神态之中更多了几丝不屑,差点没把蔡风气昏过去,他从出世到现在,对方还是第一个以这种眼光看他的人。就连破六韩拔陵这种枭雄,尔朱荣、叔孙怒雷这样的高手,石中天和田新球这样的魔头,就连萧衍这位身居皇位的人都不敢小看他,这叫他怎么不气?
“哼,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那神秘女子满身杀气,语气中更充满了杀机。
“今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又何必伤害无辜?”叔孙怒雷也冷冷地道。
“我的事没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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