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话他虽然说得不多,可后世那些简单粗暴的词汇,当然要比孔夫子“朽木不可雕”之类的文言文杀伤力大得多。
如果这种还是不够用,那就直接一个拳头或是一脚踹过去,秉承着“骂我就等于在骂公主”这个主旨,没有人敢在侍候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种事情总是越来越少的。大家在见识了郑丹青不止一次的“有辱斯文”之后,就愈发认识到,他并非表面上那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名声总是一体两面的东西,这边有人对他嗤之以鼻,另一面就有人对他趋之如骛。
各种拜帖与应酬总是层出不穷,郑丹青总是随手翻翻其中的内容,若对方是在历史上有些名气的,他便秉承着几分好奇的心思去见上一见,如果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便婉言推辞。
既然做的是公主身边的属臣,又顶着个男宠的名号,摆一些架子总是无可厚非的。
反正这时候死皮赖脸攀上来的,大多是一些想要借势的蝇头鼠辈,何必理会。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有阿普拉这个百年好公关在一旁照拂着,几顿酒席几番礼物,阿普拉总是能把人哄得喜笑颜开。
这样的日子,实在过的悠闲……
“郎君,七个糖人儿都捏好了,您瞧瞧?”老板忙活了半天,殷勤的问着。
郑丹青看了看,三个形态各异的罗汉,一个渔翁,另外三个似乎捏的是女子,只是看不出是什么。
“这个是西子浣纱,这个是昭君出塞,这个是文君夜奔。”老板大概是看出了郑丹青的疑惑,连忙一一解释起来。
郑丹青听得想笑,其实老板吹糖人儿的手艺算不上绝妙,不过是隐隐约约一个轮廓,倒也难得他肚子里还有几分典故在。
笑着谢过,郑丹青便付了钱,三十五钱,老板喜笑颜开,殷勤的点头哈腰:“这下雪路滑,郎君您可小心着点儿。”
到了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来往人愈少,豆花儿摊上许久无人,老刘叹息着也开始收拾摊位,只是看看剩下的豆花儿,愁眉苦脸着。
郑丹青看了看糖人儿,又看了看老刘,思付了一下,又从袖子里摸出五分钱来,递给糖人儿摊的老板,道:“你是不是也要收摊了?直接帮我把糖人儿送回家吧,这算是你的跑腿钱。”
老板自然忙不迭的答应,脸上笑意更胜,连忙拾掇着东西,就准备跟郑丹青一起离开。
“老刘,豆花儿也别糟践了,我都要了,也一同送我家里去吧。剩下多少,你看着收钱。”郑丹青又冲着老刘挥了挥手,不再多说,撑伞率先往坊里去了。
老刘看着他雪色中浅淡的背影,愣怔了半晌,直到旁边摊位的老板叫他,他才恍惚的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感激的应了一声“唉”。
吹糖人儿的老板乐得不行,笑着催促:“人家郎君都走远了,你再应一百个声儿郎君也听不着!还不快些收拾东西跟着!”
说罢,自己先行推着木头小车,带着七个摇摇晃晃的糖人儿追着郑丹青去了。
……
……
敲敲房门,应门的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见到郑丹青便笑着问好:“郑郎君回来啦!”
“李婶儿,今天晚上别做饭了,我让街口老刘送了豆花儿来,咱们晚上就吃这个。”郑丹青抬步进门,指了指身后的两个推车,“你也吃一口再回去,再挑两个糖人儿给家里孩子带回去。”
“这可真是的,来郎君家里做活,除了每月的月钱比寻常人家多了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得了这么些好处。老奴真是、真是……也不知是哪辈子修了福报啊!”李婶儿知道郑丹青的脾气,这位郎君虽然看起来极为温和,实际上却是个说一不二的,自己也不敢拧着他的脾气来,这时候心里的感激只能化作不大擅长的言词。
郑丹青只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径自往内院里去了。
“郎君回来啦!”一个十三四的男孩子也听到了外头的声音,这时候迎了出来,冲着郑丹青施礼。
院子本就不大,不论是郑丹青还是阿普拉,都不是那种习惯被人身前身后伺候的主儿,于是也没有雇佣太过的仆人。
刚才见到的李婶儿,是给二人做饭、收拾家务的,平时并不住在这里。
眼前这个少年却是从门口捡回来的,最初瘦的干瘪,几乎快要饿死,寻了名医来救,才算是把人从鬼门关里拽了出来。
原本郑丹青和阿普拉的意思,都是准备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的,谁知这少年却一口咬定自己要报恩,摆出一副打死不肯离开的架势,若非那时候还没有入冬,怕是真要上演一出程门立雪了。
见少年如此执拗,二人索性就答应了下来,让他在院子里负责些扫洒庭除的事情。
少年说自己叫柱子,难听,叫起来也硬邦邦的难受,阿普拉一口胡音,咬起那个“柱”字异常艰难。
救起少年的当日,少年浑身黑得跟碳头似的,熟悉过之后却又显得比寻常人还要白皙些。郑丹青想了想,索性学起了贾宝玉给身旁丫鬟小厮起文雅名字的模样,给少年起了“飞霜”二字,听起来有些孤绝料峭的味道。
但少年自称姓唐,“唐飞霜”这三个字摆在一起,分明又成了后世的甜品。郑丹青觉着有趣,阿普拉念着倒也顺口,名字便这样定了下来。
飞霜无处可住,自然住在厢房当中。这孩子伶俐,上夜后也不睡死,一旦郑丹青或是阿普拉房里有什么动静,他便点灯询问。
“我买了几个糖人儿,你去外头挑一个自己留着玩。还买了豆花儿,晚上别让李婶儿忙活了,咱们吃豆花儿吧。”郑丹青又问道,“我大哥回来了么?”
“没有,大爷着人传了话回来,说是晚上不回来了。”飞霜脆生生的应着。
阿普拉喜欢自称大爷,飞霜索性就“大爷大爷”的唤他,竟让阿普拉喜笑颜开。于是乎,虽然这称呼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也这样习惯下来了。
飞霜还没往外院去,李婶儿就已经先行走了过来,对郑丹青道:“郑郎君,老奴说句话。那豆花儿剩的实在太多了些,就算是咱们三个人也吃不完的,真的要都买下来么?”
郑丹青微微颔首,道:“李婶儿你带些回去给家里人吃,若是还有剩的,我就拿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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